Another MONSTER_[日]浦泽直树【完结】(45)

阅读记录

  ——演戏……吗?

  「她是个优秀的演员。大家都说,轰动全布拉格的舞台剧女主角非她莫属。那是五〇年代的事吧。她能演出女版的《开膛手杰克》及《化身博士》……照现代的说法,她很擅长『多重人格』的角色。妈站在舞台上时,可以完全不靠化妆,只凭表情跟声音就变成另一个人。听起来很难以置信吧,不过看过她舞台剧演出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她那种瞬间判若两人的功夫,就好像换了个演员在演似的。每天观众席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不过没多久,她参与的剧团就被禁止演出了。这种事在旧体制下经常发生。她跟剧团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演出者,转到了啤酒馆的地下室,或是餐厅等类似的场所继续偷偷表演……最后,有人去向当局检举,妈就被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所以令尊就因此认识波纳帕达?

  「真相我也不清楚,因为妈并没有提过。妈以前的演员朋友告诉我,她被带走后,接受精神科医师:心理学家以及脑外科医师之类的人彻底检查……他们想知道那是真的演技,还是多重人格下的结果。所谓的禁止演出,应该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吧!」

  ——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

  「我从来没实际见过妈演戏……不过她的演员朋友告诉我……演技跟多重人格其实是一样的。想成为了不起的演员,就必须让自己迅速变成那个虚构的角色。我妈因为能瞬间转换不同的角色,所以要说是多重人格也行。只不过妈并不是无意识、而是刻意那么做的……我出生以后妈才被释放。她跟她朋友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身为一个演员,化身为正在谈恋爱的人也是演技的一环,但妈好像不小心认真了。根据天马提供的资料,妈与波纳帕达有正式结婚。这点或许算是一种对妈的安慰吧。至少以波纳帕达的角度看,妈不单纯只是他的研究对象。」

  ——利普斯基先生,你有一段时间跟妮娜·弗多拿……也就是约翰的妹妹安娜住在一块。她是个怎样的人?

  「我遇到的是妮娜,谁是安娜我不知道。她是位心灵创伤远比我还深的女性。对波纳帕达的事知道得比我清楚。她甚至还可能知道波纳帕达的目的。我从妮娜身上学到了很多。如果没有遇到她,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你的意思是?

  「当时我对自己的人偶剧表演很苦恼,观众人数可是远比现在要少得多。其他一些明明操纵技术比我差的街头艺人,集客能力却比我好。其实理由就在于不管是唱独角戏或街头表演,都需要有剧情……我就是不会创作好的剧本。虽说我对自己的控制人偶技巧很有信心,但写故事从学生时代以来就是我的罩门。我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弃这行。深入采究的话就可以明白,无法写出主角最后有圆满结局的故事,其实就是我最大的问题。然后我也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幸福……后来我就像是为了怀旧而每天跑去『红玫瑰屋』。毕竟,第一个否定我、认为我没有说故事能力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是从那里的朗读会开始。那个地方夺走了我享受幸福的能力……所以相对地,或许我能在那栋房子里找回我失去的感性也说不定……某一天,我在那里发现昏倒的妮娜。不,应该说我遇到了正想要跑出去求援的妮娜友人——一个叫迪特的小朋友才对。我把妮娜带回家照料。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一个家人,一个我应该守护的对象。当妮娜睁开眼后,我立刻察觉她与波纳帕达和『红玫瑰屋』也有深厚的关联。因为有一股强烈的悲伤躲藏在她的眸子后方……我认为她是我的同伴。但她跟我不一样的是,即使受了比我还深的创伤,她依然相信能得到幸福的人生,并从不放弃地勇敢追求。她本能地理解到,人生一定要有一个快乐的结局才行……当我明白这点时,我也能写出一个主角最后有圆满结局的故事了。」

  利普斯基先生为了敬妮娜而跟笔者乾杯。他这回的微笑就自然多了。他身兼波纳帕达之子与朗读会的受害者——精神创伤一定远超过笔者想像。不过笔者觉得他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下周三,他还是会以兴高采烈的心情,在查尔斯桥上表演人偶剧吧!

  第19章 菲利兹·博德曼

  ——二〇〇一年八月 杜塞尔多夫

  笔者在八月底时,觉得如果要解开约翰事件之谜,就必须在捷克继续进行其他采访——一、寻找约翰母亲的真实身分→该不该前往布尔诺?二、约翰父亲的出生地→前往波希米亚,找找看有没有人认识德裔的职业军人。然而波希米亚地方非常宽阔,笔者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三、关于波纳帕达的出身,以及被认为是他父亲的故乡→该不该去拜访尼萨河畔亚布洛内茨这个波希米亚的城镇?四、找出「红玫瑰屋」里发现的四十六具尸体是谁→对那些消失的研究人员家属进行采访——大致列了一下就有这么多,于是笔者决定延长滞留的时间。

  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原本以忙碌为由多次拒绝笔者采访的一位杜塞尔多夫律师——菲利兹·博德曼先生,突然表示「明天可以拨一个小时接受采访」。他就是当初天马被逮捕时的辩护律师,也与伦克警部、舒克刑警接触过,更曾独自调查神秘自由记者葛利马的经历,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浦泽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