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完手,朵拉低下了头。
“你好。”她先是看到一双深蓝色球鞋,然后听到声音。视线到了水平线上,盯着他胸前的纽扣,“你好。”
两只手冰凉,一触就放。
“这是朵拉。”秋天介绍,“你们好像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秋天这么说了,朵拉只好抬起头来。
“B市。”与某人异口同声,接着两人对视了一眼。
火花四溅。真是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你们不会认识吧?”秋天眼睛晶晶闪闪,让朵拉想起了一种动物的眼睛也是这样,狐狸。
“不认识。”
“认识。”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又诧异一瞥。
“认识。”
“不认识。”
……几双眼睛探究的盯着他们两个,朵拉面上发热,“我们是小学同学。”
哦,原来如此。几个女生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嫌,朵拉主动开口,“好久不见,老同学。”
加木再一次伸出了手,清秀的面庞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漂亮的眼眸定定,却是有着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自信,“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我们会在这里碰面,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你好吗,朵拉。”
朵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无处安放。只感觉到手一疼,他紧紧的握住了,那么真实。在那一刻,尽管朵拉慌乱,她还是在他眼中读出一丝愤怒和冷漠。
渐渐,她的愕然变为震惊。她的手心一阵痒,他居然饶了她。
然后加木笑了,笑得比太阳都明媚。松开了她的手,手心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某个地方抽了抽,疼痛慢慢散开不见了。
在旁人眼中是短短的几秒,可在她眼里这个握手仿佛越过千山万水,隔着无数的九曲回肠,穿过梦与现实的迷雾。
第19章 第十九章
但这仅仅只是朵拉个人的感觉,与加木就不得而知了。
话剧的题目叫《幽灵的祝福》。
只有大纲,没有剧本。
楔子如下:一个花季少女死于有名的许愿池中。从此,许愿变成为了咒怨,美好变成了邪恶。有不少人与午夜12点跪坐在池边述说心中的苦闷,怨恨。而在七天之后,所有的怨恨变会成真。
而在这七天之中,每天需要一个人的咒怨持续,咒怨一个接一个,只要心够狠,一切都会成真。
话剧就是从这个故事展开而来。
角色分配。朵拉轻笑,她演许愿池,是一个景物,呵呵。
秋天——幽灵
加木——被咒怨的人
其他人分别饰演——咒怨者
没有剧本的话剧。
天马行空。每句台词都是角色自己设定,而结局也是未知。
这真是一个挑战的戏。
连续三天,他们都排练到晚上10点。
加木他们被安排住在新建的宿舍里。走出排练厅,夜风湿润,精神为之一抖。
有人提议出吃夜宵。多数人同意,少数人说累。
当然这个少数人就是朵拉一个人。女生们对加木和秋天两大帅哥垂涎已久,难得有机会拉进距离,怎么能放弃呢!
朵拉不是没贼心,只是她懒、怕,没那个贼胆。不知道这个道理是谁教的,但是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越是渴望已久的东西,就越具毁灭的力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嘿嘿,你们好好吃好好玩,我呢先去休养休养,再见!”朵拉感慨,越是静止的物体越是有一种非凡的力量呀,这个叫做定力。两腿站地发软不说,还得看着一张张面孔在自己面前显露黑暗的一面。面不改色,冷眼旁观。
她直呼自己是金马影后,内心戏十足呀!
“你真的不去?”秋天又问了一遍。
朵拉半侧着身,感受着从某处而来一道火辣辣的目光,认真点了点头。
“那随你吧。”
夜,静悄悄。
她回头朝身后看了看,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呵呵,没有人追上来。
她放慢了脚步。无意间,她又走到那个岔路,一边是月牙亭,一边是白色小屋。似有某种力量的牵引,头朝那边望去。
恍惚间,朵拉以为自己眼花。但是没有,几次睁眼闭眼,白色小屋二楼的灯依旧亮着。
一时间,仿佛有一块黑布蒙住了她的眼,她的周身陷入无尽的黑暗,除了那一点光亮。如茫茫海域里那至关重要的灯塔,不容忽视,直逼眼球。没有犹豫,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改变了方向。
悉悉索索,世界安静的只剩植物与衣裤的摩擦。
额头刺痛,她拨掉一簇荆棘。
黑云似泼墨,高高低低,缠绕着白色小屋,与那诡异高树缠为一体。白色小屋似镀了层幽幽青光,轮廓鲜明。如含在空腔中的具有保鲜尸身的明珠。
朵拉紧闭了眼,在眼皮上一阵死掐,确认里面没有心跳或者活物,她才一步步走近。依稀辨认白色铜门的位置,掏出了钥匙。
一阵寒风。
哐当,尖锐的金属声。钥匙掉地上了,朵拉蹲下,手在地上一阵摸索,冰凉的金属质感,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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