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这二者有联系吗?”我问,“我看不出波士顿的事件,甚至奇兰·奥多纳胡在伦敦一家私人旅馆被枪击,怎么能把我们导向现在卷入的这桩可怕案件。”
“那只是因为你假设兰奇·奥多纳胡已经死了。”福尔摩斯答道,“嗯,关于这个我们很快会得到更多新闻。我在霍洛韦的时候,给贝尔法斯特发了一个信息——”
“他们让你用电报?”
“我不需要邮局,罪犯的社会网络更快捷、更便宜,可供任何混到了法律对立面的人使用。我那片楼里又一个伪造犯,叫杰克,是我在操场上认识的,他两天前被释放了。他带走了我的询问,一旦得到回答,你和我就要一起返回温布尔顿。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把那五个人联系在一起?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丝之屋’。”
“‘丝之屋’又是什么呢?”
“这我不知道。但我想我能告诉你到哪儿去找它。”
“华生,你让我吃惊。”
“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我非常有兴趣听到你自己的结论——以及它们是如何得出的。”
幸运的是,我正好带着那张广告,就把它打开给我的朋友看,同时讲述了我最近与超查尔斯·菲茨西蒙斯牧师的会面。“丝金博士之神奇房屋”,他念道。有一刻他显得困惑,但随后脸色就明朗起来。“当然。这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东西。我必须再一次祝贺你,华生。我在狱中萎靡不振时,你却做了很多事。”
“这是你预料的地址吗?”
“寒鸦巷?不完全是。不过,我相信它会提供我们一直寻找的所有答案。现在几点?将近一点钟。我想我们最好在黑夜的掩护下去访问这种地方。四小时之后,你能再到这儿来跟我会合吗?”
“非常乐意,福尔摩斯。”
“我知道我可以依靠你。建议带上你的手枪,华生。危险很多,我担心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十八章
算命人
我想,有时候你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长途旅行的终点,虽然目的地还看不见,但是你感到只要过了前面那个拐角,它就在那里。我第二次走进钉袋酒馆时就是这种感觉。将近五点钟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阴冷、无情的黑暗笼罩了城市。到家时玛丽已经睡着了,我没有打扰她。我站在诊疗室里,掂着左轮手枪,察看它是否装满子弹。我不禁寻思一个偶然的旁观者会如何看待这一慕:肯辛顿一位可敬的医生正在武装自己,准备去追查一起到目前为止已经涉及谋杀、酷刑、绑架和枉法的阴谋。我把武器塞进衣兜,抓起大衣,走出门去。
福尔摩斯没有再化装,只戴了一顶帽子,并用一条围巾遮住了面孔下半部。他点了两杯白兰地,以抵御夜晚的严寒。如果下雪我也不会惊讶,因为我到那儿时已经有几片雪花在风中飞舞。我们没说什么。记得当我们放下杯子时他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那么熟悉的愉快与坚决,在他眼睛里闪动。我知道他像我一样渴望了结这件事。
“怎么样,华生……”他问。
“是的,福尔摩斯,”我说,“我准备好了。”
“非常高兴再次有你在我身边。”
一辆出租马车把我们带到东边,我们在白教堂路下车,走到寒鸦巷去。这些巡回展览在夏季的乡村里到处可见,但天气一变就转到城市里。它们因为开到深夜和过分喧闹而名声不佳——真的,我不知道当地人怎么能忍受“丝金博士之神奇房屋”。你还没看到它便早就听见了它的嘈杂,风琴声、鼓点声,还有一个男人在夜色中高喊的声音。寒鸦巷是白教堂路和商业路之间的一条狭窄通道,两边的建筑有三层高,大多是店铺和仓库,窗户在砖石的包围中显得太小。靠近巷子中部有一条小弄堂,一个男人守在这里,身穿一件礼服大衣,戴一条老式活结领带,一顶大礼帽已经不成形状,斜扣在脑袋上,好像要把它自己扔出去似的。他有山羊胡、八字须、尖鼻子,还有哑剧中魔鬼摩菲斯特的亮眼睛。
“一便士入场费!”他高声道,“进去吧,你不会后悔的。你会看到种种世界奇观,从黑人到爱斯基摩人,还有别的。来吧,先生们~丝金博士之神奇房屋,它会让你眼花缭乱,它会让你目瞪口呆。你永远也不会忘记今晚看到的东西。”
“您是丝金博士?”福尔摩斯问。
“我很荣幸,先生。阿斯魔德斯·丝金博士,来自印度,来自刚果。我的旅行让我走遍世界,而我所经历的一切您花一便士就可以在这里看到。”
一个穿着短昵大衣和军裤的黑皮肤侏儒站在他旁边,打着鼓点,每次说到一便士时就响亮地擂一阵鼓。我们付了两个硬币,被正式迎了进去。
等待我们的景象令我相当惊讶。我估计在白天无情的亮光中,它所有的俗丽拙劣都会显露无遗,被一圈燃烧的火盆围着,它被赋予了某种异国情调。如果不细看,你真可能会相信你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许是故事书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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