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七夏他们中间往前走,蹲下来。“哎呀、这下可不得了啦!”他从口袋掏出笔型手电筒,照向尸体。“啊啊、真可怜。”
“为什么说很可怜?”练无问。
“已经死啦。”保吕草简单回答。
“不是因为他死状很凄惨之类吗?”
“反正死了还不都是一样。”
他蹲在尸体前,这次照向周遭的瓦砾堆,比起七夏的手电筒亮多了。
“看来好像遭受过台风还是地震似的。”他边观察瓦砾堆边喃喃自语。“还是土石坍塌呢?”
练无与七夏也从左到右仔细观察房间的瓦砾堆。
“搞不好出入口就隐藏在瓦砾堆下。”练无提出看法。
“是啊。不无可能。”七夏回应。“那结论不是一样吗?也就是说,若从那出入口进出的话,就不可能堆起这堆瓦砾啊。”
“说得也是喔……”练无点头。“嗯--果然是密室问题。”
保吕草起身,放弃搜查的样子。
“这下伤脑筋啦。”他又说了一次,看着七夏。“看来今晚别想回家啦。”
她想起和林有约一事。
突然咳嗽起来,会不会是缺氧啊?七夏心想。
想作个深呼吸,但实在不太想吸入这房间的空气。
“不觉得闷吗?”她问练无。
“不会啊。”练无摇头。“不过还是赶快上去比较好,空气的确很糟。”
“你们没事吧?”从上头传来呼喊,是加藤的声音。“有发现什么吗?”
“发现尸体!”练无大喊。
“我也想下去看看,保吕草,可以拉我一下吗?”红子的声音。
“不要太过分了!”七夏朝上头大吼。“没什么好看的啦。”
“哦?是吗?”红子刻意这么说。
“还是别下来比较好。”练无说。“鞋子会弄脏哦。”
没错,衣服已经弄得脏兮兮的了,七夏心想。
现在身上八成有股臭味。
今晚和林的约会泡汤了。
不,至少可以和他见个面吧。
在这被诅咒的地方……
5.
一小时后,林也下来。
从天花板那圆圆的洞口垂下一道铝梯,他就攀着那个下来。用电梯将两个折迭式短梯搬过来,再将它们拼接起来,然后利用电梯旁一小方空间,成功地将电线导入地下室。因此现在从天花板洞口垂下的电线电源是来自立在角落的电灯。还有,为了解决通风不良的问题,连突出的壁檐都派上用场,装上马达运转,强制吸出地下室的空气。无奈还是飘着一股臭霉味,依旧窒闷得令人快喘不过气。
有两个男人蹲在尸体旁,一人穿着白衣,满头白发像个鸟巢般蓬乱,另一位年轻男子则是一身藏青色制服,科学鉴识课的铝制公事箱摊在地上。
林和七夏并肩站在他们后面和房间中央。他们身后,还有两名男子正在调查另一边墙上的洞口,一人正钻进铁管中勘查。也就是说,目前有六个人在这间地下室,上面更是聚集一倍以上的人,一下子突然热闹起来。
当然,濑在丸红子等四个非警方相关人士已经离开地下室,回到上头,虽说他们随时可以离开现场,但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回去吧。七夏心想。总之,她一点都不希望他们待在这里。
虽然和林的约会显然泡汤,不过换个角度想,林还是来到这里,所以两人并没错失相处时间。
当然从发现尸体那瞬间,两人的约会就已经暂时失去重要性,也许这也算是一种职业病吧。不管多么重要的事,只要站在尸体前,优先级便会立刻更换。就像洗麻将般,先弄乱再重排。生活中不管发生什么悲伤的事、快乐的事、懊恼的事,在见到尸体的那瞬间全都变得不重要,像是一种自我催眠,将自我生活暂时收进冰箱最里面,一种冰存冷冻的感觉。一旦离开事件现场后,就会觉得疲累无比,久久无法抽离,这是常事。
所以在她的冰箱里冰存了好几个重要东西,也许就这样一直冷冻也说不定。
“目前并没有发现其它通道。”七夏淡淡地报告。“而且据推测上头的门锁应该是死去男子锁上的。”
“那上头的升降口呢?”林竖起一根手指。“应该是关闭状态吧?”
“是的。”
“那要怎么关上呢?”
“我想可能有木梯之类的东西吧。”七夏回答。“攀着那东西下来,转动升降口内侧的门盘关闭升降口,然后下到这房间后……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梯子坏掉吧。我想找找瓦砾堆中应该有破片才是,或者不是用梯子,而是堆栈桌椅也有可能。”
“那桌椅也坏掉了吗?”
“嗯……”
“由门锁看来,感觉应该是将自己禁闭在这里。”
“可能吧。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为了寻找一处能够静静死去的地方而来到这里。”
“意思就是自杀啰。”林眯起眼看着她。
“是的,当然。”七夏点头。
“那电线遭破坏一事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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