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你作为一个妙龄少女,不要接近那种不怀好意的男人。我看,他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对于素日和蔼可亲的父亲来说,这副神态是十分罕见的。
因此,衣通绘更无法往下谈了。
“你怎么能对这种男人产生感情呢?”
“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可我总觉得他为人还不错。”
父亲的态度很严肃,她不知如何是好,硬着头皮答道。
“你懂得什么?无论如何要与他断绝来往。我不能眼看着你遭受不幸。如果想早些结婚的话,我可以给你另选更如意的男人,你别再理睬那小子了!”
平时,父亲从不干预衣通绘的事情,今天却摆出一副命令的口吻,使衣通绘不禁大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年老的女佣阿松来了,他们的谈话只能到此结束。在中垣内家当了多年女佣的阿松,发现父女之间的气氛有些反常,心中暗暗吃惊,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便插嘴,便一声不响地打扫卫生。
父亲去公司之后,衣通绘后悔自己没有说出真实情况,就像与石田的谈话一样,有头无尾,但是,不得到父亲的同意,事情再也无法深入下去了。衣通绘对父亲是百依百顺的,所以不想背着父亲去和石田见面。
但是,父亲为什么那样反对自己与石田交往呢?刚才,父亲脱口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能再让你遭到不幸”,这究竟与二十三年前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呢?所谓母亲杀人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如石田向自己透露的那样,母亲不是真正的杀人犯吗?
衣通绘闷闷不乐,对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不肯就此罢休。在我被父亲收养之前——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呢?她想再见一见石田,以便问个水落石出。但是,事先必须告诉父亲。
衣通绘反反复复地思来想去,但是,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她始终不好开口。
第02章 失常的圣母
01
秋去冬来,石田让自己阅读毕业论文的事已过去一个多月了,衣通绘依然拿不定主意。似乎每天都要回味一番看过的论文内容,但得不出任何结论。
和石田联系一下呢,还是去图书馆查一查旧报纸上有关杀人事件的报导呢?她曾多次这样左思右想,但不愿意做对不起父亲的事情,就打消了这些念头。
一天早晨,她像往常一样一边心情郁闷地打扫院落,一边抬头望了一眼信箱,她发现在父亲的许多信件之中,夹着一封石田给她的来信。信中写道:
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我们分手已一月有余,别来无恙?
我还是老样子,仍旧惦记着你,但我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总这样不明不白地真让人受不了,可再向你讲一些多余的话,又不知效果怎么样?
你意下如何呢?
你是否跨过了心中的那条河流呢?
一个月以来,我一直等你主动与我联系,但我等不下去了。如果不愿再与我见面也可以,我也就甘心了,但是,希望得到你明确的答复。
十二月十六日,星期五下午一点,在从前我们一起去过的名古屋站地下街上的那家“朝间”牛排店等你。
你如果不来,我就认为你不愿与我保持关系。那样的话,你仍旧是你,我仍旧是我,各人顾个人也就罢了。
如果你来,我想和你详详细细地谈一谈,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好啦,十六日下午一点钟等你。
衣通绘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石田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父亲的毕业论文呢?
如此说来,上次见面时他曾说:为了自己的事,不得不了解衣通绘家的内情。现在,文在信中写道:“无法采取行动和只好个人顾个人”的话,实在令人费解。
石田究竟在想什么呢?二十三年前的毕业论文中写到的事情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直接地、开诚布公地向撰写论文的父亲了解事实真相是上策。今晚要心平气和地再与父亲谈一淡。
但是,不能指望父亲会直截了当地向自己说明真相。
在和父亲谈话之前,最好先去图书馆查阅一下有关的旧报纸,以便了解有关母亲的情况。既然是耸人听闻的杀人案件,那么,查一查衣通绘出生后一周左右的当地的报纸,一定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衣通绘受到石田来信的激励,好容易才打定了主意。
02
衣通绘趁热打铁,当天立刻来到了图书馆。
因为刚刚过中午,图书馆内学生模样的人很少,空荡荡的。她请图书馆管理员找来了一九六〇年十月当地的地方报纸,可借给她的不是缩印本,而是已呈黄色、干得发脆的原版报纸的合订本。当时的报纸每一个月装订成一册。
在那发黄的版面上刊登着现已成为电影史的着名影片的首映式广告、被称为最理想的超特快列车——新干线建设的情况、日美安全条约后的政局动乱,以及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准备工作和美苏搞空间竞赛的新闻等等,从那陈旧的版面上散发出六十年代初期的活跃的政治气氛。
其中,有一条惹人注意的有关杀人案的报导。做为一份权威的地方报纸;可能由于其内容与憧憬的美国现代文明、经济高速发展和技术革新等毫无关系,远远落后于时代潮流,所以仅赋予它一个富于讽刺性的标题。报导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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