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垣内先生给新藏打了匿名电话。我被新藏敲诈的事,别人不知道,在这里了解二十三年前事件的人也只有我一个,而偏偏是一个男性给他打电话,我想新藏怎么也猜不出是谁打的。事后我得知,中垣内先生假借龙神打去的电话使新藏胆战心惊。
这样总算不错,我常常可以从中垣内先生的嘴里了解到衣通绘和石田君的情况,多亏石田才使衣通绘渐浙知道了一些往事,我感到既不安又轻松,我高兴的是总有一天我又可以见到衣通绘了。龙神虽然一直保持沉默,但我感到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是,今年年初,新藏落山身亡之后,事态突然发生变化。中垣内先生对新藏之死抱有怀疑并感到应负一定的责任,便立刻赶奔王御泷山下,调查今年寒拜的情况。
十一日、星期三夜间,中垣内先生与我取得联系说,明天将要与兼见对质,一定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但是我非常担心。我劝他是否先通知警方或请一个保镖,但是,过分自信的中垣内先生根本不予理睬。他只说,不必担心,至于结果如何他在星期四的夜里打电话通知我。
可能的话,我想我们两人一起与他当面对质,但是,星期四晚上有一个不得缺席的会议,不能去名古屋。如果知道像现在这样,早请个假该多好啊!现在真后悔极了。
星期四夜里,左等右等都没有中垣内先生的消息,我非常担心,半夜里和次日早晨都从东京打过电话,但为时已晚了。
我立刻赶到名古屋,考虑了一天,才去桑名参加了中垣内先生的葬礼,以便看看衣通绘。但是,由于被中垣内先生公司里见过面的人认了出来,所以没有见到衣通绘就赶回了东京。
中垣内先生死后,我甚至诅咒了龙神。
“您不讲信用,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连累了中垣内先生和衣通绘则太不应该了。我再也不想听到您的声音,也不想看到您的身影。”
我即使这样喊叫,龙神也只是满不在乎地笑着。
我觉得,龙神嫉妒中垣内先生,他可以容忍与我发生肉体关系的兼见和众议院议员,却不能容忍与我心心相印的中垣内先生。
04
回到东京以后,我冷静地考虑过,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
首先想到的是,把由于中垣内先生的死而成为孤儿的衣通绘接到身边来。但是二十三年来不曾过问女儿冷暖的人,现在又自称是母亲,衣通绘会怎样想呢?对此我十分担心。我也不清楚衣通绘对二十三年前的事情究竟了解到何种程度?即使有所了解,衣通绘一个纯洁稳重的姑娘,能认一个既有前科,又是有妇之夫的情人的女人做母亲吗?我心中深感不安。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中垣内先生是衣通绘唯一的亲人,而他的死,根源还在于我,想到这些,就更加犹豫不决。
衣通绘现已长大成人,又有石田君。我想,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以母亲的身分贸然出现,这只能给衣通绘增添麻烦。
只要你石田君为人正派,我也就不必在衣通绘面前抛头露面了。于是,我下决心去名古屋,向您周围的人了解您的情况。
即使衣通绘不用我操心,但是我还有其他重任。这就是继承中垣内先生的遗志,完成惩罚兼见的计划。
到警察局去把过去的事件的经过都讲出来,这的确是一种办法,但不知这样做能否抓到兼见的真凭实据,最担心的是,把过去的事宣扬出去会对衣通绘不利。为了衣通绘,也为了把衣通绘扶养大的中垣内先生,无论如何不能那样做。
经过冥思苦想,我决心破釜沉舟,与兼见同归于尽,制造兼见与来历不明的女人情死的丑闻,使他彻底身败名裂。
但是,对于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彻底改变兼见命运的计划,龙神一直持冷漠态度。所以,这个计划可能以失败告终。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有人继承我的遗志,揭露兼见的罪行。我曾想直接托付衣通绘,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又想到了您石田君。
我将去名古屋多方了解您的情况,假如您确实可靠,在把衣通绘委托给您的同时,我问明地址,再把这封信寄给您。
前几天,据名古屋您的同学反映,您是真正的老实人。了解到这种情况之后,我回忆起学生时代的纯也先生,您的为人很像纯也先生。
我不客气地求您了,如果兼见还活着的话,就请把这封信交到警察局,揭露他的罪行。这样也可能会殃及衣通绘,请您想出一条万全之策。如果兼见已经消灭掉的话,就把这封信毁掉算了。只是纯也先生的死并非自杀一事,请向衣通绘讲清楚。
我刚刚给兼见、打了个电话,他痛快地答应了我的邀请,将在名古屋繁华街道上的小吃店里见面。现在,我一直在思考着,无论如何要在他杀死我之前,把他干掉。
刚刚,我最后一次与龙神交换了意见,龙神深表遗憾,他十分悲痛地说道:
“杀人和自杀都会改变神圣的人的寿命,都是对于神佛的极大背叛。如果你这样干,就会改变你死后的命运。
“你如果这样干的话,以往的修炼和功德就会付诸东流,再也不能升入天堂,再也不能与我见面了。”
“尽管如此,我也决不放过兼见,我的决心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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