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大追捕_[法国] 罗歇·博尼什【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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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尼什,你发神经病了?!”

  同事们悄悄地溜走了,只剩下我们俩。他的火气消了一大半。看来我的教士长袍毕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低声抱怨道:

  “部长还要求保密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这副滑稽相传到他耳朵里,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吗?我问你,看过坎布齐亚的档案了吗?”

  “当然,头。”

  “嗯。你快给我脱去这件破衣服!尽快逮住马耳他人,这可是我给你的忠告。别忘了部长要的那些文件。”

  谈何容易!我很清楚,胖子和我一样,都没去看过罗布兰保管的档案。

  每个人的行政、司法或政治生活的各阶段都在那里登记存档。在7楼那间仅供官员阅览的塔楼里,罗布兰警长管理着规模浩大的档案中心。这里收藏著有关法国居民状况的一切材料,无论是正派人还是犯罪分子。堆到天花板高的一只只文件橱里,塞满了数不清的档案。在这块宝地里,深谋远虑的警察可以领先一步,对可能犯罪的坏蛋采取某些主动措施。

  多米尼克·坎布齐亚第一次涉足科西嘉岛的地点是在萨尔坦的市府。当时,市长困惑地看着堂弟安托瓦纳领着儿子,将户口簿交给自己:

  “多米尼克一爱德华一帕斯卡尔·威廉,出生于马耳他岛的瓦莱塔。这些都要写吗?”

  “那还用说!还有,爱德华的名字中要有个W。”

  此事发生在回乡度假时。在迷宫似的拱顶尽头,有一幢供坎布齐亚家族住的中世纪房子,接纳了安托瓦纳和他的儿子。

  “海上装卸工”号上的厨师长安托瓦纳非常热爱大海。然而,在马耳他的一次中途停泊改变了他的命运。毫无疑问,在跳了几次探戈舞后,他搭上了一个名叫简的骨瘦如柴的高个子英国女人。他前去找英国领事,要和这位未来的多米尼克一帕斯卡尔一威廉的母亲结婚。这名字是个大杂烩,是萨尔坦氏族和不忠实的阿尔比翁娘家姓氏的混合。

  结婚和生儿子扰乱了安托瓦纳平静的生活。在妻子离家出走以后,他再也不和大海作伴了。于是,安托瓦纳·坎布齐亚这个满足于安居乐业的年轻丈夫就定居在马耳他了。他在瓦莱塔港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开了一家小饭馆,并取了一个嘲弄性的名字——“圣海伦娜”。

  尽管”圣海伦娜”生意兴隆,但对多米尼克的教育却无大长进。战争爆发了,被围困的马耳他生活艰难。多米尼克悄悄地离开了管教他的神甫们,加入到投机买卖和抢劫这个无本万利的行当里去了。他出奇地鲁莽和轻率。他和当地的堕落分子结伴,把偷来的食品卖给穷人。在前往昔日之“意大利客栈”、今日之司法部受审前,这种黑进黑出的买卖已使他三次被关进圣爱尔摩堡的黑牢。

  出狱时,多米尼克还算不上是个绿林大盗,但他决定过远离社会的生活,用一切手段在刻板的马耳他这类最好客的地区里当上富翁。他骄横、固执、谨慎而又自信,在犯罪道路上越走越远。科西嘉和不列颠这两个相距如此遥远、风格截然不同的岛屿竟奇怪地混杂在他身上:他那蓝眼睛里,有一种潜伏的凶猛和出人不意的温柔。

  1943年9月,他趁科西嘉岛反占领起义之机,赶到萨尔坦加紧活动。他很快意识到,可以从进驻阿雅克肖的盟军那里捞取好处。他重操在马耳他的旧业,靠抢劫和闯窃为生。当美国人在蓝色海岸登陆时,他又去那里大肆掠劫。

  能说一口流利英语、意大利语和马耳他语(即一种以阿拉伯语为基础的混杂语)的多米尼克来到了马赛。他很快就从马赛黑社会头目、教父安托瓦纳·盖利尼那里得到了一个绰号。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成了“马耳他人”。他和黑手党的密使一见如故,多次由弗朗索瓦·马康托尼引荐,去巴黎与法国的教父、闯窃市府和抢劫运送配给券火车的大策划者马蒂厄·科斯塔见面。

  在与马蒂厄会见后的第10天,多米尼克就开始行动了。他踌躇满志。前一天晚上,在离开图森·米什莱西、帕斯卡尔·达米亚尼和雨果·博格利亚后,他在香榭里舍大道上的卡尔顿酒吧①遇见了令所有人瞩目的时装模特儿多丽丝。他请她共进晚餐。清晨,他又在巴士底广场的“号手”咖啡馆门口与他的朋友们见面。他最后一遍判断了地形。

  ①现为法国航空公司所在地。——原注

  “你能肯定你的判断吗?马耳他人?”米什莱西问他,“小卡车真是装着这一站地铁职员的工资吗?”

  “我绝对能肯定,图森。”

  此时,多米尼克已按捺不住了。他紧张地注意观察广场上的动静。小卡车缓缓从圣安托瓦纳街驶出,绕过矗立着象征解放的、砸碎锁链的守护神铜像的圆柱。巴黎正下着雨。首都常有的暴雨把路面浇得滑溜溜的。汽车小心地行驶着。来到地铁入口时,司机踏住刹车,打开了门闩。神情严肃的年轻押运员跳下车来。他持枪站在距送款通道三米开外,准备把保险箱送入地下银库。他没注意到,一个腋下夹着拐杖的人向他蹦跳过来。这金发男子身材强壮,漫不经心的蓝眼睛里闪着嘲弄的目光。一件硬家伙顶在押运员的太阳穴上。同时,一个甜美的嗓音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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