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大追捕_[法国] 罗歇·博尼什【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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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样一个保护人,马耳他人当然可以大显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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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女人……

  我正用这个老生常谈来安慰自己时,克洛克布瓦的车在烈士街尽头放慢了速度。我继续步行,一直来到一幢十八世纪的房子面前。二楼正面点缀着石雕花叶边饰。

  我敲了敲门,没等女门房答应,就走进一间赏心悦目的房间:房屋里的一切都显得明快,洁净,有条不紊。安卧在女主人椅边的虎斑猫窜过来,咬住我的裤褪。白发老妪放下正在编结的活儿,拧低了收音机的音量。

  “您好,”我满脸堆笑,“您还认识我吗?”

  她否定地摇摇头。我顺势道:

  “我在几年前来看过您……矮子!您想起来了吗?”

  她努力思索着,但并无结果。我的脸对她毫无印象可言。我仍不甘心:

  “矮子……疯子彼埃罗的朋友!”

  这使她想起一些事来了。她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我。

  “是啊,可能……这又怎么呢?”

  “没怎么。我正好路过这里。我想知道您现在可好。我们都是同乡……”

  我又一次挖掘起曾使我受益匪浅的记忆来。我观察着女看门人的反应。很清楚:她的记忆力已经不行了。我要让她开口说话。我看过档案记录:她出生于科雷兹。我的母亲是利穆赞人。两地近在咫尺。

  “您是尚布里沃人,对不对?我是塞亚克人……我们曾一起谈到过……巴鲁露的儿子……”

  我对她装出开朗的微笑。可她实在不领会是怎么回事。不过,巴鲁露肯定是利穆赞的一个地名。在上维埃纳的戈尔河畔圣洛朗。这一次,我没有编造。这是我母亲家乡的地名……

  老妇人的记忆力明显衰退了,她仍然把我看作一个奇怪的来客。我带着天真的神色问道:

  “卖花女还在这儿吗?”

  “内奈特?早死了。”

  我强抑住失望。找女人,就算是吧。可总该是活人呀!我佯作悲痛地撒了撤嘴:

  “她还不算老啊。”我说。

  “四十五岁,得胸膜炎死的……全是因为整天呆在大门前弄出来的!她要比你的朋友好得多。”

  “那不是我的朋友,”我说,“我逮捕过他。我是司法警察总署的。”

  仿佛阴霸天里刮过一阵清风,老妇人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一旦相信了我,她便像连珠炮似地滔滔不绝起来。孤独的人总喜欢抓住倾诉衷肠的机会。

  “她是在那城猴出狱不久后死的。我是这样称呼那小子的。和这种坏蛋在一起,她能干什么呢?您知道在她尸骨未寒时,他就干了些什么?哼,他搬走她的三件家具,卖给了克洛泽尔街上的旧货商。连她答应送给我的铺地漆布都卖了。您说这可耻不可耻?”

  我无意打断她,让她说下去。绝不能割断线索。

  “……我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可是他这样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有一次,我看见他和另一个红棕色头发、一副妓女打扮的姑娘坐在一辆大轿车里,正和克罗絮太太上星期住院前说过的一样。我们都在怀疑: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克罗絮太太是谁?”

  “七号的女门房。她还看见过那浪荡女人从敦刻尔克街出来。她是去保险公司领补助金的……您知道,就凭这点钱,我们看门人……”

  看来得让她把心里的怨恨都倒出来,才能回到原先的话题上。此时,我的脑际浮现出敦刻尔克街的地形。这条街一直到罗什舒瓦尔大街为止,充其量也只有九十五个门牌号码。伤病保险金保管处在乙69号。这我是知道的。我常去那里翻看投保人的档案。从烈士街走过去,克罗絮太太只要沿特律代纳大道上的雅克一德库尔中学一直去,就能走到敦刻尔克街81号。这段路上没有几幢房子。她这一说,倒是精确地指明了方位。

  “哦,我想起来了,”我以一个知道底细的警察口吻说道,“有人告诉我,他就住在那里,现在变得正经了。还有一件事……最近,没有人来找过他吗?”

  “根本没有……”

  我只觉得一阵高兴。我看了看手表。

  “我该走了,”我说,“我还没去买东西呢。我很快就会再来看您的。再见了,老乡!”

  我给她留下了希望,但自己却很着急,甚至焦躁不安起来。这情绪随着走近敦刻尔克街而愈加强烈。毫无疑问了。我按照克罗絮太太的路线从烈士街出发。她只能在81号到65号的这段路上,从这边或那边看见矮子。在最坏的情况下,要是她眼力还行的话,可能在面向北站方向的60号位置看见他。

  深夜十一点左右,矮子的标致牌轿车穿过埃克斯桥拱洞,驶进了马赛。他从旧港和大麻田路来到罗马路,又沿普拉多大道向圆形广场方向驶去。车没有开向左面的米什莱大街,而是从普拉多大道直驶跳板街那条死胡同。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德拉加尔德圣母院的轮廓辉映如画。街上很荒凉。马赛尚未恢复往常的喧嚣。

  “在这停下,”当一条土堤出现在厚墙围绕的公馆前时,约瑟夫向矮子发出了命令,“你就在市场入口前溜达,在那儿等我。我过一小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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