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猛地一惊,立即转身,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卫生间里只有她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她这样想着,转过身接着在淋浴下冲洗。洗着洗着,突然传来了一种声音,听起来不是很远,一下子就钻进了伍月的耳朵里。她停了一下,仔细听听,无法辨别。
她又将哗哗的流水关上,侧着耳朵仔细去听。
这次她很快就听清了。她不由地大吃一惊,浑身发冷。
是音乐声。
可是,自己洗澡之前明明已经把音响关上了!
而且,这音乐听着很熟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伍月顿觉浑身僵硬,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降到了冰点。
她屏住呼吸,伸手轻轻地扯过一条浴巾,打算出去看看。
可就在这时,突然停电了。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可奇怪的是,那音乐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没有电怎么还能放音乐呢?
伍月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里,着诡异的音乐有如安魂曲。
想到这里伍月的心里更凉了。她围好浴巾,背靠在墙上强迫自己镇定。
必须出去看看,不然这样未知的恐惧会把自己吓出毛病的!
这样想着,她随手抄起一只刷子,拿着它轻轻地向外走去。
客厅里同样一片漆黑,奇怪的是并看不到音响蓝色的亮光,可音乐依然响着。
但伍月感觉,那已经不是音乐了,那声音开始变得扭曲、刺耳,如同来自地狱。
伍月恨不得想过去把音响给砸了,可就在她举着刷子冲过去的时候,窗户突然自己开了,外面的风灌进来,把白色的窗帘像帆一样高高鼓起。
她又暂时不去理睬音响,转身去关窗户。
可就在她伸手去关窗户的时候,令她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有个东西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把她的手臂扯出了窗外!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把手抽回来,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个东西。
她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看到过一个女孩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扯出窗外。
是美作?不,是自己。原来有被害妄想症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这么想着,她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如果只是幻想,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她用尽全力把自己的手臂往回拽,想看看抓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在无所畏惧的时候,力气往往就能变大。她把自己的手臂拽进窗户里面,看到有只爪子在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
之所以说它是爪子,因为它从形状到颜色都和人的手相去甚远。
“妈的,终于让我给逮到了!”伍月见此更是咬着牙发着狠儿地往里拽,一只脚甚至都踹到了墙上。很快外面的那个东西就给拽进来了一大截,一片黑暗里伍月看不清那是什么,觉得像人,又像长着人形的怪物。
“原来是你这个怪胎一直在吓唬我!”伍月叫骂了一声,另一只手一下关上窗户,把那个东西的脑袋猛地夹在了窗户缝里。
那东西怪叫一声,脑袋被夹得几乎变形了。
伍月来了兴致,按住窗户使出吃奶的劲儿死命地夹那个东西,好像觉得很痛快。
那怪物叫得越来越凄惨,音乐的声音也随其愈发尖锐刺耳。伍月想用手捂住耳朵,可又不想放过这个怪物。就在这时,音乐的声音戛然而止,与此同时那怪物的脑袋和胳膊也被夹断了,伍月来不及收力,一下子向后仰去。
伍月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沙发险些给自己弄翻。灯亮着,自己原来是听音乐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转头看了看音响,依然开着,带子已经不转了,可能是到头了。她想把带子翻过来接着听,突然觉得头沉得好像灌了铅一样,于是干脆关掉音响,也懒得洗澡了,摇摇晃晃地晃到卧室倒头便睡。
第二天醒来,头还是有点儿沉,不过精神已经好多了。
她翻身起床,觉得肚子有些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没怎么吃东西。
她溜达着来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吃的。打开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冰箱根本就没在工作。
“我以前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啊?”伍月在心里低估了一下,随手将冰箱门关上。
她洗漱了一下,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准备出去弄点儿吃的。走过客厅的时候,发现玻璃上有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由于外面天气冷,玻璃上结了一层水汽,被划出了两个英文字:SKY COURT
Sky Court ,天空……场地?还是天空庭院?伍月在脑子里搜索着几乎快要忘光的英语单词,觉得这个词组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或者听说过。
她想起昨晚在床上睡得很舒服,梦到了蔚蓝的天空。那个梦美的让人沉醉,天空下是起伏的山峦,那山的颜色如同缤纷的海底一样美!
伍月走进窗户,抬头看了看天。就像梦里梦到的那么蓝!果真是个好天气!
伍月抬起一只手,在原来的字前面又加了个单词??BLUE ,这下就变成了??BLUE SKY COURT
她笑着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穿上外套,高兴地打开门出去了。
伍月在街边的一家小餐馆坐下来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打卤面,吃的时候旁边桌子上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其中一个女孩在哪儿娇嗔地埋怨:“干嘛非拉我陪你去看电影?你的××呢?”另一个女孩就说:“你不知道,他比美国总统还忙!看电影?他连陪我听首歌都没时间!”“真的假的?他是没时间陪你吧!你说他比美国总统还忙,我怎么听说他换人比日本首相换届还快啊!”“他敢!他敢对我不忠,我就把他……”接着是一系列的象声词,听上去像极了动作电影里的配音。伍月忍住笑,面条都快喷到碗里了。随后,那个女孩又问要是××和别人结婚怎么办?另一个女孩的笑声里带着邪恶,说:“要是那样,我就带着降落伞从天而降,砸穿他的礼堂屋顶,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站起来,原地转两圈儿,说:‘哎呀不好意思,我是不是降错位置了……’然后装作发现是他,‘咦,你在结婚啊!嚯,这么快又结婚啊!哎呀恭喜恭喜!你这是第几次来这?哎呀算了算了,我还要忙,改日再登门祝贺啊!’说着抄起旁边香槟塔上的一只杯子一饮而尽,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扬长而去,后面拖着的降落伞带倒一片桌子,餐具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接着就是两人旁若无人的笑声,伍月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捂着嘴在那儿咯咯地乐,心想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想象里这么丰富,降落伞都用上了!不过笑着笑着她随即又想到了天野,却发现天野跟刚才她们描述的那个男孩如出一辙。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间,天野说得最多的就是“忙”,最后,干脆一走了之,不再回来。“记得回来看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伍月说,“除非你想在东京找一个女孩子,让我白等。”而最后的事实证明,自己的确是白等了。伍月不愿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于是分散一下精力,继续听两个女孩子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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