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那个人偶……”
我指着棺材里的人偶,“果然是以你为原型的吧。最初在这里遇见的时候虽然你说只是一半,那是说……”
“说不定连一半都不到呢。”
鸣回答说——是的,那时候她是这样说的。
——但是,这只是我的一半。
——说不定都不到一半。
“这是——”
鸣看着棺材。
“这孩子呢,是十三年前妈妈生下的孩子。”
“雾果……就是说是你的妹妹?”
鸣不是没有姐妹吗?
“十三年前那个人生下了她,但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名字都没能取好。”
“啊……”
——你有姐妹吗?
以前我这样问的时候,鸣明明是沉默地摇摇头的。如果我问她为什么,她大概会说“因为你问的是现在时”吧。
“这个呢,虽然是以我为模特的,但是却是那个人想着夭折的孩子所制作的人偶。所以我只是一半,或者一半以下。”
——因为我是那个人的人偶。
说起来,鸣是这样形容自己和雾果的关系的。那是……
——虽然活着,却不是本体。
感觉非常混乱,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鸣静静地离开棺材旁说:“比起这个,发生什么了吗?”
然后话题就转换了。
“你突然打电话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件了吗?”
“你吃惊了?”
“有点儿。”
“其实我刚才和敕使河原还有望月在一起。被叫到了望月的姐姐开的咖啡厅里。”“嗯?”
“然后……嗯,我想果然还是告诉见崎吧。”
果然小鸣也?我脑海中浮现出似乎笑眯眯地这样说着的敕使河原。我一边在心里瞪着他那张脸……我告诉了她刚才在“猪之屋”听到的“新消息”。
全部停完以后,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找找看说的是找哪里呢?”
“旧校舍。”
我回答说。
“0号馆的教室呀。以前三年级三班的教室。‘不存在之人’用的旧桌子就是从那里搬来的吧?”
“对。不过那里的二楼原则上是禁止入内的。”
“现在放暑假了……趁没人看见的时候偷偷溜进去。究竟是能找到些什么还是什么都找不到,不尝试一下是不会知道的。”
“——嗯。”
鸣轻轻喘了口气,干脆地抚了抚头发。
“不告诉千曳吗?告诉他的话一定会协助……”
“啊啊,虽然我觉得也应该这么做,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对敕使河原那家伙说。他像是进入了奇怪的冒险模式一样呢,感觉会说就靠我们自己而不肯让步。”
回答了一句“这样”鸣就缄口不语了。明明不可能不感兴趣的……我一边这样想着二边问:
“那见崎你也来吗?”
“去旧校舍探险。”
鸣浅浅地笑了,“就拜托你们三个男生去找吧。太多人去也不好。”
“你不在意的吗?教室里究竟藏着什么?”
“所以说,如果找到了就告诉我吧。”
“啊啊,那是……”
“还有啊,我从明天开始不得不出门了。”
“出门?”
“我爸爸回来了。”
鸣说着,表情有些阴郁。
“然后呢,说要和妈妈三人一起去别墅。虽然我完全不想去,但是每次都是这样,所以又不能说不去。”
“别墅在哪里呢?”
“在海边。坐车要三个小时左右吧。”
“夜见山市外吗?”
“当然了。夜见山这里不靠海嘛?”
“即使从城里逃走吗?”
鸣干脆地摇了摇头:“过一个周左右就会回来了。”
“那……”
“关于‘灾厄’我没对家里的任何人说过。回来之后我还打算去合宿。”
“——这样啊。”
之后我有说了一些自己最近的事。鸣基本上都是沉默着,有时若无其事地眯着右眼倾听。
“你又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死者’了?”
我停顿下来之后,鸣第一个问了这个问题——
“你认真怀疑到什么程度了呢?”
“——算很认真吧。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
“疑惑解开了吗?”
“嗯,姑且算是吧。”
看到我暧昧地点头,鸣从容地转过身,竟然消失在那口黑色的棺材对面。
怎么回事?我焦急地追着她,以为她从里面的电梯那里去了楼上。——但是。
想绕到棺材对面去的我不禁惊叫了一声。之前我一直没有发觉,这里同以往不一样。
以前这口棺材的后面就是暗红色的窗帘,但现在棺材的位置更加靠前了。棺材与窗帘之间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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