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两次,我来到地下都见到了鸣。
为什么呢?我想到了些微的关联,感到不可思议……因此或多或少,我开始向于“见崎鸣的不存在”……
但是答案在非常单纯的地方。
要是知道的话就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女人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将那时的事实直接传达给我罢了。
——也没有别的客人……
如她所言。
因为鸣不是“客人”。包括这条长廊的这个建筑——这里是鸣的家。
轻轻的越过陈列着人偶的长廊,我走向深处的楼梯,一边下意识的深呼吸。
今天播放的不是弦乐,而是飘渺的女性歌手的歌声。和着同声音同样飘渺的旋律,歌词既不是日语也不是英语,大概是法语吧。
将近下午四点半。在比一楼要略显寒冷如洞穴一样的地下展览室的中央——。
见崎鸣独自站在那里。长袖黑衬衫和黑色牛仔裤,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穿制服以外的衣服。
勉强抑制着越发高涨的紧张感,我轻轻的举起手和她打招呼:“嗨!”
“成为‘不存在之人’的感觉,怎么样?”她轻轻笑开如此问道。
“感觉不太舒服。”我故意噘起了嘴回答道。
“但是一多少有些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见崎鸣存在。”
——但是。
但是,也许现在站在这里的她其实是不存在的……仍有少许的怀疑徘徊在我的脑海。
我立刻撇开怀疑,直接的看着鸣向前迈了一步。
“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
就好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我继续说道。
“你确实是这么说了吧‘我偶尔会下来。我并不讨厌这里’。那时候你明明刚从学校回来却没有拿着书包……也就是说,你住在这栋建筑物的上层,然后偶尔‘会下来’的意思对吧。那时候,你回到家放下书包,偶然来了兴致才下来的……”
“当然,没错。”
点着头的鸣再度笑开。我继续道,“那时候我问你你家是不是在附近,然后你回答说‘嘛,没错’那是……”
“因为,住宅在这里的三楼,确实是‘附近’啊。”
嗯,没错。就是这样。
“一直在人口的那个老婆婆是你刚才说的‘AMANE奶奶’吗?”
“那是妈妈的伯母……所以是我的姨婆。妈妈的母亲死得很早,所以就我来看她才是真正的外婆。”
鸣淡淡地毫不迟疑的回答。
“说是强光对眼睛不好,所以最近总是戴着那样的眼镜。但是能够清楚的辨识人脸,所以不会对工作造成麻烦。”
“接电话的是你母亲?”
“很吃惊呢。几乎从没有学校的朋友给我打电话。”
“是吗?——那个,虽然这是我擅自的相像,你的母亲难道……”
“什么?”
“那个,就是说,你母亲就是制作了这里人偶的叫做雾果的人。”
“是啊。”
鸣毫不迟疑的点头。
“雾果是雅号。本名非常的普通。白天几乎都蹲在二楼的工作室里画画或者做人偶。——奇怪的人。”
“‘工作室m’的‘m’是,见崎罗马音的首字母吗?”
“很简单吧。”
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在外楼梯的平台上的穿着金黄色衣服的中年女性。立刻就觉得我是人偶工作室的相关人员,也许,那个人就是鸣的母亲——人偶作家雾果。
“你父亲呢?”我继续问道。
鸣撇开视线:“和榊原君一样。”
“呃……在海外?”
“现在大概在的过吧——年里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日本,剩下的一半在东京。”
“是做贸易相关的工作吗?”
“谁知道。我不太清楚……但是似乎很赚,所以才能建这样的建筑,让母亲随性而为。”
“嘿唉。”
“虽说是家人,但感觉不到什么羁绊。——不过无所谓。”
环绕着见崎鸣这一人物的,如晕开的墨一般的雾霭,渐渐散开,但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真实感之下,我却感到了不知所措。
“去三楼吗?”鸣问我。
“还是要在这里继续?”
“啊,不。”
“榊原君,不太适应这里吧。”
“不,倒不是那么不适应。”
“但是,还不太习惯吧。这种充斥着人偶们‘虚无’气息的场所。你还有很多想问的吧。”
“啊啊,嗯。”
“那么……”
说着,鸣静静的转身,走向房间的深处。在陈列着非常适合她的少女人偶的黑棺对面,消失了踪影。我慢了几拍,急忙追了上去。
在黑棺的后面——挂在墙上的暗红色窗帘,被空调的风吹得轻轻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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