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歪了歪头说:“谁知道呢!”
“若说是顺其自然倒也是顺其自然吧。本来我就和大家没什么接触,也有可能恰巧我的姓氏是misaki……所以,这不是正好么?我自己反而也觉得这样让我更轻松。”
“轻松,那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指?”
“没错啊。你想,不只是班级的同学,甚至连老师也一同无视一名学生,那种事肯定是不可以的啊。”
我终于无法控制声音,但鸣却直接无视。
“和三班有关的老师们似乎是从另外的途径得到通知的。”
鸣极为平静的说着。
“比如说,上课的时候无法按照点名的方式统计出勤什么的。其他班级的话倒是有老师点名。但是三班并不这么做。为了不点到我的名字。不‘起立’和‘敬礼’的也只有三班。依照同样的理由,三班在上课的时候也不会有按照座位顺序全班都回答问题的情况。我绝对不会被指名,即使缺席或者中途退场也不会受到惩罚。扫除值日什么的也全部免除。——老师们也达成了这样的共识。再有就是无法免除的定期考试什么的,无论怎么随意的完成然后立刻出去,呐,就像那样……”
“那,难道连体育课也是?”
“体育课,怎么了?”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是男女分别授课,所以一班和二班,四班和五班两个班级共同上课,据说只有三班是单独上课的。虽然班级数量是奇数无论如何组合都会有一个单出来的,但为什么是三班……”
“为了不要卷入别的班级,为了不要增加与此相关的学生人数。也许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而且本来就有尽量不让‘不存在之人’参加体育课这样的‘决定’啊。”“决定’吗?”
那个词让我想起了一定要绝对遵守班级的决定。
怜子交给我的那个“夜见北的精神准备,其三”。还有上周周四,在没有人的教室里久保寺老师说的,那个……
——请一定要遵从班级的决定。明白吗?
不知怎的有种受不了的感觉让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拿起了鸣拿来的罐装红茶。略微冰凉的柠檬茶。拉开拉环,一口气喝了半罐左右。
“细致的举例的话,总有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我重新看向鸣的脸。
“也就是说,从五月初,你就被那么对待了,而同样的事情,现在也开始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那么,今天一天的经历,我大致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现在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所以……”
没错。问题是“为什么?”。
这不是单纯的‘欺负’。当事人鸣也这么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另一方面——
学生和老师们联合,将某一名学生当作“不存在”。正常考虑这不是“单纯”,而是非常恶质的“欺负”。所以刚才我才无法控制声音,吼出“那种事肯定是不可以的啊”,但是——
但是果然,至少在此“欺负”这个词并不恰当,不符合概念。我也不那么觉得。
学生还有老师,他们的行为大概并没有包含着所谓“欺负”的这种恶意。没有轻蔑没有嘲笑,也没有差别对待强化集团联系的意图。——我是这么认为。
实际上包含在行动里的,应该是恐惧与胆怯。——我这么认为。
在恐惧鸣,虽然我有过这样的感觉,但并不是这样,与其说是在恐惧鸣,不如说是在害怕着一些看不到的东西……
“大家,都很拼命呢。”鸣说道。
“拼命?”
“五月樱木桑和樱木的母亲死于那样的事故,所以大家都无法在说什么半信半疑……然后,进入六月又有两个人,对吧。开始,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她这么说。
“那是……不,所以说啊,为什么?”
缺氧窒息一般的,我问道。
“到底是和什么扯上了怎样的关系才会那样?大家好像寄托了什么一样的将某人视作‘不存在’那样傻瓜一样的举动……”
“为什么?会让人这么想呢?”
“会的。”
从夏装制服里露出的双臂上,还竖着刚才就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这并不只是空调的作用。
“你记得关于二十六年前的misaki的故事吗?”
像是要遮住左眼的眼罩一样,鸣将左手附在上面,缓缓的说道。
二十六年前的……啊啊,果然扯出了那个故事吗。
“当然!”我回答道,我从沙发上坐起。手放在眼罩上,鸣静静的说道。
“三年三班大受欢迎的misaki死去,大家做出‘即使这样misaki也还活着’的样子……然后在毕业典礼那天的集体照上,出现了不应出现的misaki的身影。——我想到这里他们应该都告诉你了。”
“嗯。”
“你不知道后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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