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自然的……自然现象……”
“希望还是不要称作‘超自然现象’吧。为了预防它的‘对策’其实就与科学道理差不多了。比方说——”千曳看了看窗外,“外面在下雨。为了不被雨水淋湿,首先就是不要外出了。如果还是想要外出的话,作为对策我们打伞吧。但是无论怎么打伞,完全不让身体被淋湿还是很困难的。即使下雨的方式是一定的,也会因打伞和走路的方式不同而被淋湿。但是即使如此,比起不打伞还是打着伞要好得多。”
像是在询问怎么样似的,千曳看向我们。我厌烦了应和,于是旁边的鸣静静地说:
“也可以比喻成旱灾和求雨吧。”
“这样嘛?”
“遭遇了旱灾。为了求雨无论怎么跳舞都毫无意义。比方说烧火让天空布满烟雾这种行为在原理上是有效的吧,但是这对大气产生影响,有可能会下雨,也有可能不下雨。”
“嗯哼。差不多吧,”
“那个,那么千曳……”
感觉比喻已经足够了,我插嘴。
“你觉得今年会怎么样呢?‘不存在之人’增加到了我们两人,这样‘灾厄’会停止吗?”
“说实话我没法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但是——”
千曳又推了推眼镜。
“至今为止,几乎没有‘灾厄’开始后又中途停止的例子。所以……”
“‘几乎没有’吗?”我尝试强调语言的严密性。
“就是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过吧。那是……”
叮铃铃铃铃。这时响起了像是很久以前的电话铃的声音。无视了我的提问,千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黑色的手机。——原来是手机的铃声。
“不好意思呢,有点事……”
一边说,千曳一边把手机扣在耳朵上。在用我们听不到的声音简短回答之后,他把电话放回了口袋。
“今天没有时间了。你们下次再来吧。”
“啊……好的。”
“不过我从明天开始要离开这里一下。因为有点私事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段时间。预计最晚到下月初也就回来了。”
这样告知我们的千曳的脸上,总感觉带着疲惫的表情。
他散漫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我手上的黑色文件簿伸出了手——但是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
我慌忙说:
“最后还有一件事,我想现在确认一下。”
“嗯?”
“是十五年前的事。十五年前——一九八三年是‘发生之年’还是‘没有之年’呢?”
“八三年?”
“这里面也有那一年度的名单吧。这样的话……”
我正想要翻找文件,千曳抬了抬手制止了。
“不用了,榊原。用不着这么麻烦。”
“因为我还记得,在我逃到图书管理员这个职务来的第四年……是‘发生之年’啊,八三年。那一年的三年级三班是……”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如同呻吟一样的“啊”的一声。
“原来是这样。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啊啊……”
“怎么了。那一年有什么……啊哈……”
说到这里千曳似乎也觉察到了。
“这样啊。是怜子那一年吗?”
一九八三年是现在二十九岁的怜子上中学三年级的时候。她曾是夜见北三年级三班的一员。而且……
“理津子——你的母亲也是在那一年去世的……”
千曳的脸上又布满了新的阴霾。
“这……难道是在这座城里?”
“为了生下我而回到在夜见山的老家,分娩之后也就这样在老家住了一段时间……所以——”
“是在这座城里去世的吗?”
千曳悔恨地说。
“是当时的我还没有掌握到那个地步——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十五年前,我的母亲理津子的死。
我之前听说的都是因为产后恢复不好又加上感冒恶化……但那说不定其实是与夜见北的三年级三班有关的“现象”所带来的一场“灾厄”。——不,并不是“说不定”——定是这样的。
只是单纯的偶然……也有这种可能性,只是可能性的话应该会有吧。但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却无论如何都没有这样考虑的余地了。
Chapter 11
July I
1
平安无事的送走六月,到了七月。
新的灾难并没有随着新的一个月而降临,于是我和鸣——“不存在”的两人的奇妙的学校生活基本上也与以往相同。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最初所感受到的无所适从了。但是这种和平与宁静却包含着不知何时会崩溃的危险。
千曳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似乎从第二天开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所以不像六月份那么常常见到他了。或许是没有代替他的人吧,0号馆的第二图书馆一直都关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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