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歌星叫丹娅,唱得的确很可以,几乎每一句都是欢声一片。肖克凡本来也是个时尚青年,便也跟着欢呼。一支《万水千山总是情》唱完,在紧接着起来的乐声中,丹娅又唱了一支老一些的校园歌曲。接下来人们再起哄,丹娅一路弯腰说着“谢谢”,下去后再也没露面。尤四喜等人像酒足饭饱似地起身离去,小肖便也乘机撤了。
回去的路上,欧光慈问大马有何想法,大马想想说:“根据小肖的观察,我估计尤四喜也在找人,两个拉皮条的恐怕相当于线索提供者。而那个丹娅……会不会是他们关注的对象呢?”
小肖道:“我觉得是!”
欧光慈歪着脑袋问他:“你还觉得什么?”
小肖想了想:“我个人感觉,他们的确关注她,但是……还有些拿不太准。”
“嗯,这句话比较重要,观察较细。大马,你看……他们也在找人。”
“而且同样是女人。”
“他尤四喜似乎比咱们有目的一些。咱们是从胡克明这条线上找,尤四喜则不是。”
大马说:“假如我们和尤四喜同是从路大明一案展开行动的话,我可以肯定,尤四喜比咱们知道的内情多。但是现在这一点还不能肯定。”
欧光慈笑笑:“事实上,我们所作的一切也处在不能肯定的状态。总之都在找人就是了。记住:那女歌星叫丹娅!”
说到这,手机响了。警车速度减慢,欧光慈喂喂地叫。原来是胡院长来的电话,说路大明有动静了,估计有希望苏醒过来。
“我马上就来!”欧光慈关掉手机,让车子快开!警车鸣响了警笛,飞驶而去!
路大明确实有了变化。
隔着观察玻璃墙,胡院长向欧光慈等人讲解着监视器上的曲线和心电图纸上的记录,这些欧光慈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路大明的各项指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更相信的是路大明的那张脸。在纱布的包裹中,五官是唯一一块完整的区域。而此刻,路大明的五官在很明显地动着,像做梦人才有的那种“表情”。而上次,用胡院长的话说:像石头。
“他似乎很痛苦。”欧光慈朝前倾着身子,鼻子差不多顶在玻璃墙上
胡院长说:“这不代表感情,只是感觉上在复苏,生理上的反射而已。”
“何时能开口说话?”
“这你问老天爷去。”胡院长把他们推出了观察室。
一行人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走,脚步声声,挺恐怖的感觉。外边的夜空墨蓝墨蓝,秋虫在做着本年度告别似的绝唱。胡院长突然感慨起来:“咳,人的生命其实非常脆弱,干吗不好好活着呢?”
听话听音,欧光慈马上盯住胡院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胡院长也盯住他,半晌才摇摇头:“我只管救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欧光慈抬起一只手,像交通警似地拦在胡院长面前:“胡院长,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胡院长沉默着,最后轻轻拨开欧光慈的胳膊:“下午郭副市长的夫人来过。”
说完这话胡院长便兀自走了,身影在夜色中远去,感觉上很疲惫。
欧光慈一干人默默地离开了医院。心内仿佛不约而同地离开了案子本身,飘升到一个类似于人生哲学的高度。人生——这题目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其实就是胡院长那句话,干吗不好好地活着呢?大家各自想着,最后连交谈的心思也没有了。
一个问题似乎困扰每个人——欲望与贪婪!
能摆脱欲望与贪婪的人,是幸福的。因此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感到不幸。
后来欧光慈打了个哈欠,大叫一声:“不知抓住几只鸡?”
大家这才想起抓娼的事。
真他娘的不少,几组人马一晚上就弄回四十多只“鸡”。多得令欧光慈难以招架。不知为什么,他这晚上心里越来越烦,治安的人收拾那些卖淫者和嫖娼者的同时,派人来催问欧光慈,问他的事怎么办?因为人家治安处的人不合适把胡克明的死亡扯进去。欧光慈发脾气,不小心撞碎了个暖水瓶。他问大马怎么办,大马说:“我看了看那些女的,一个一个问太麻烦,而且我个人感觉一个都不是我们要找的。”
欧光慈问:“你是说感觉?”
“对,感觉。”大马道,“路大明家从容消失的女人,感觉上素质上要高得多,不像眼前这些,给钱就脱裤子。另外,我估计路大明也不会看上眼前这些。”
“那可不一定,公狗到了发情期,他妈一条癞皮母狗……”欧光慈骂着粗话起身去看,一肚子邪火儿。
其实理智上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大马的说法,隔着窗子一一看罢,他完全接受了,火气降下来一些。他在大马的屁股上给了一巴掌,推门进去。卖淫那些女子刷地都埋下了脑袋。
“抬起头来!”治安处小王大喊。一嗓子,所有的脸全仰了起来。欧光慈像恶心什么味儿似地用一张晚报挡在鼻子上,不过他的目的是掩饰自己。
他问了一句:“谁认识胡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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