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马煜走在空旷无人的旧操场,忽然听到一声绵长的惨叫,他循着声音回头看,10号楼的方向,应该是2楼的最西端,洗刷间里——声音就来自那里。他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半天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动静,于是扭头接着向前走,横穿旧操场走向不远处的保健科。
天空阴沉沉的,浓重的乌云仿佛就要从头顶压下来,没有一丝风的燥热让他出了更多的汗,上衣几乎全湿了。“呼——啊——呼——啊——”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旧生物楼,苍白色的灯光充斥着整条阴凉的走廊,深灰色的水泥地面也好像铺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一股莫名的阴冷瞬间贯穿他的全身,像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刺进他的皮肤里,刺进他的骨头。
“咳咳咳……咳咳咳……”燥热和寒冷交替刺激,他咳得更严重了,喉咙里的疼痛感也更强烈了,他感到像是有无数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越想咳出来却扎的越疼,但又不得不咳出来。
“呼——啊——呼——啊——”他扶着墙壁走上楼梯,当他抬起手扶上去的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的手腕上——在流血!
“啊?!这是什么?”马煜心里一哆嗦,仔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一个黄豆大小的痘长在那里,扁圆形,浅红色,最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白点。“啊——,看错了,只是长了一个疙瘩,没有流血。”他松口气,抬起头继续上楼梯。一级,两级,三级,右手扶着缓慢的向上爬,随着手臂的晃动,手腕上红色的痘也在眼前一下一下的晃动。“奇怪,这个疙瘩,怎么慢慢的——在变化——”他又放慢步子,侧脸看右手上红色的痘,大小没有明显变化,不过颜色却越来越深了,已经是浓浓的黑红色,用手指轻轻地按压,软软的,有了微微的变形,稍一用力——突然,手腕上的痘炸开了,黑红色的血从薄薄的一层皮肤里流出来,他瞪大眼睛看流出血的地方,那里的皮肤,不,那里面的肉,似乎——在溃烂!“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他想明白,手腕上另一个地方也冒出来一个痘,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他的整个手腕上已经长满了血红色的痘!“啊,我这是——我怎么了?我——”突然,痘开始一个一个变成深红色,一个接一个的炸开,黑红色的血从溃烂的皮肤里面流出来——没多长时间,他的整条手臂都在流着血溃烂!
“我、我怎么了?!这是——难道是——”他想起小学时上过的健康课,发过的课本叫做《健康教育》,上面有几章介绍了烈性传染病,且配有插图,其中他印象最深的是这样一张照片:一个骨瘦如柴的黑人,他的全身都长满了血红的水痘,并且一个个都炸开了,流着脓血,尤其是他的脸上,已经烂掉的水痘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洞”在皮肤上,洞里面的真皮和皮下的肌肉已经发黑,正在溃烂坏死——
“天、天花!!”他看着双臂上满满的血色水痘,用颤抖的双手摸自己的脸——“啊!!——”脸上,一个个血痘,开始溃烂……
“我不会死……我不会死……我不会……”他心里发慌的安慰着自己,“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妈妈……爸爸……快来救我……啊!!!”他疯狂的大叫,眼前的一切,慢慢变成血红色……
……
旧生物楼206室,徐医生一个人在整理案件的材料。对于她的斥责,对于她的疑问,迟警官最终也没有做出回答,只是丢下那几张A4纸就匆匆离开了。但她没有走,还在仔细的看那几张纸,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从里面找出来,哪怕微小的一点对于李欣的案子有帮助的线索,她都要找出来。迟警官丢下的一共有5张纸,其中4张是复印件,1张是手抄的,复印件的上面像他说的一样,大致是5号和8号两天里4名死者的基本情况,而第5张纸上是一些人名和电话号码,几乎和案件多少都有些联系。
“陈磊,温晞,姚淳?”她看到最后这3个名字,记起送迟警官去10号楼的情景,他提起过自己正住在男生宿舍里,10号楼的一个宿舍,里面有3个男生,他们的同学,他们同学的同学,都在4名死者之中。她还隐约记得3个男生的名字,“可以问一下他们,他和他们住在一起,一定和他们说过些什么我不知道的情况,一定!”徐医生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机记下3个男生的电话号码。
“啊!!——”忽然,她听到外面一阵凄惨的喊叫声,像是人的喊叫又像是什么野兽的嚎叫,她估计不会是迟警官,因为他已经走了2个小时了,“会是谁呢?保健科还在暂停中,不会是医生和病人,而旧生物楼早已经废弃,更不会是老师和学生来上课做实验,那会是谁呢?”阴森空洞的6层建筑,充斥浓重医用酒精和刺鼻福尔马林的味道,徐医生在惨叫声消失后的一片死寂中一动不动,她在等待,等待发生什么……
时间似乎在阴冷的实验室里被冻住,她屏住呼吸,漫长的60秒后,才敢微微喘气。她慢慢弯下身子,用手轻轻脱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步一步靠近门口,微微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去——可是,什么也没有,整条走廊都在冷色调的沉寂之中,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正当她准备缩回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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