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苦笑:“我今天找了一下午,北京能找的地方我都去了。”
那男子愤怒地一脚将没有头颅的大卫王雕像踹了个稀巴烂,碎石膏哗啦啦散了一地:“你现在就跟我走,陪我去找他。找不到他……”他冰冷地望着兰溪,“你就会像这石膏像一样,碎成一片一片。”
兰溪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问:“可是……可是你干吗要找郎周呢?他从来不得罪什么人,只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画家。”
“画家?”那男子惊讶了片刻,“他居然是个画家?”看那神情,仿佛对郎周丝毫不了解,只是喃喃地说,“我找郎周,不是因为他是个画家,而是……”
“而是什么?”兰溪紧张地问,这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这家伙一看就是个疯子。
“而是……一件很神秘、很有趣的事情。”那男子嘿嘿笑着说,“郎周有没有跟你提过……”他皱了皱眉,沉吟着,仿佛很不好措词,“有没有提过弗洛伊德?”
“弗洛伊德?他提弗洛伊德干什么?”兰溪惊讶地望着他,心里一片茫然,“弗洛伊德好像是外国的一个……一个……”弗洛伊德是干什么的,兰溪也弄不清楚,只知道这个名字很熟悉。
“奥地利的心理学家。18世纪的。”那男子失望地摆了摆手,闷闷地说,“好了,咱们走吧!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帮我找到郎周,你将会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个谜团。”
他瞅了瞅尸体,居然叹息了一声:“这家伙倒长了一张好皮肤,可惜了,没时间。”言语间不胜遗憾,伸手将兰溪拉出了屋子。兰溪心惊胆战地摸着脖子里的那道绳带,瞥着房东惨不忍睹的尸体,惊恐不安地跟了出去。
到了门口,那男子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对了,你有没有郎周的照片?他长什么样子?”
“你……你竟然没见过他!”兰溪仿佛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他,心里疑惑重重。
第九章 寻找1
黄昏的时候,起了风。郎周踟蹰在上海的街头,像路边的法国梧桐叶一样在车流与人流里卷来卷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到上海已经是第三天了,仍然没有找到杜若。他寻找杜若的唯一途径就是QQ聊天,可是一连三天,杜若都没有上线。他没有杜若的照片,没有杜若的电话,也没有杜若的地址,只好每天顺着上海的大街小巷走来走去,连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这里大概是静安寺一带,因为郎周远远的就看见了高耸入云的希尔顿饭店。郎周正想找个网吧上网,忽然看见路边有个公厕。一到上海,郎周就为了解决第一泡小便憋了三个小时,跑了三条街,结果以后他一看见公厕就感到小腹憋胀,尿意难忍。
郎周快步走了过去,这个公厕是收费的。门口聚了几个闲人,正围成一圈下象棋。郎周过去找那个看厕所的老头儿5毛钱买了张票,绕过那个象棋摊正要往里走,旁边有人拽他:“喂,买票。”
“我买过票了。”郎周说。
那人斜叼着烟卷斜眯着眼睛,一脸不耐烦:“拿来看看。”
郎周还以为上海上厕所还要剪票,便掏出票让他看来了看,那人瞅了一眼,拍拍他肩膀:“不好意思。”仍旧到象棋摊前蹲下。
郎周心急火燎地跑进去,找了个蹲位蹲下,拉住遮板,只见遮板上的厕所文化倒挺发达,譬如“某某某到此一拉”,“本人老婆长期出差,诚招小姐,长期有效”,等等,郎周正看得有趣,忽然在左上角看见一句话:本厕所门前那几个人是小偷,进厕所时请注意。
郎周愣了愣,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口袋,这一下顿时就呆了——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钱包不见了!郎周傻了。他钱包里有一千多块钱现金,身份证,和一张信用卡。这一下子全完蛋了。
他急忙从厕所出来,厕所门前下象棋的几个人已经不见了。郎周问那个老头儿:“刚才在这里下象棋的人呢?”
“走啦!”老头儿操着上海话说。郎周勉强能听得懂,他把自己钱包被盗的经过说了一通,不料老头儿愤怒地操着又快又急的上海话说了一通,郎周傻了眼,他一个字都听不懂。后来郎周再说,那老头儿干脆推开卖票的窗口朝他大声叫骂。
郎周无奈,找个公用电话报了警。过了几分钟,两个巡警起着摩托车过来了,一问,郎周把经过说了一遍。有个巡警不相信,亲自到厕所里看了看,果然看见了那句话。巡警们商量了一下,去厕所那个巡警留下,另一个巡警让郎周上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带着他在街道上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那几个下象棋的家伙。于是把郎周送到了街道派出所,说:“你去备案吧!”
郎周无奈,到派出所里备了案。民警问:“你住在哪里?”
“北京。”郎周说,“刚到上海。”
“在上海你住在哪儿?”民警问。
“酒店。”郎周说完又加了一句,“现在住不了了,没钱了。”
民警摇摇头:“我是说你的联系方式,怎么联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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