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才发觉不见了郎周和钟博士!
冯之阳朝门外喊:“郎周有没有出去?”
门外的胡秘书回答说没有。刘汉阴战战兢兢说:“我这里……里面还有个通道,通往鄱阳湖边……我给自己挖的逃命通道。”
“快追!”冯之阳大吼。
“没用了。”刘汉阴哭丧着脸,“湖边是我的码头,那里有我的快艇……”
从听到自己的父亲因为一个大秘密失踪的时候,郎周就充满了一个恐惧的想法:自己的和杜若是不是同一个父亲?他被这个念头震惊着,浑身颤抖,大脑混乱,他知道,自己仍然爱着杜若,如果他们是兄妹关系……他不敢再想下去。
这时候钟博士悄悄拉他一下,手背在身后指了指作坊内侧,郎周看见那里有个小门,心里会意。两人悄悄地蹲在地上,挪到小门前。钟博士拉开小门,果然露出一个台阶,两人悄悄钻进去撒腿狂奔。跑了有几十米,用钳子拧断铁栅栏上的锁,钻出地道,耳边尽是鄱阳湖波涛澎湃的声音。原来到了湖边的码头。
码头上停着一辆白色鱼雷型快艇,后面竟然装了四部发动机。他们知道这是刘汉阴的快艇,急忙上去,拉响发动机,这时候冯之阳的两个保镖才追了过来,其中一个跳进湖里抓住快艇的船舷,被钟博士一脚踹进了湖里。快艇风驰电掣地离开了湖岸,子弹头一般,劈开波浪,转眼间将那座白房子抛得无影无踪。
两人驾着快艇飞越鄱阳湖一路向北飞驰,这艘快艇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掠着水面飘飞。看来刘汉阴当初在这艘快艇上的确下了不少工夫。清冷的月色下,在浩大的鄱阳湖里宛如一枚掠着水面飞行的导弹,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鄱阳湖入长江口的湖口县。两人在一座码头上停下,借口加油,然后扔下快艇逃之夭夭。
他们连夜从湖口县乘大巴到铜陵,然后在铜陵专车,第二天黄昏时到了上海。九江的这段经历就像一场噩梦一样,在上海的黄昏里悄然结束。
想到即将见到杜若,揭开她身上的秘密,郎周惘然若失,但钟博士却高兴得手舞足蹈,似乎一个可以抵达印度的新航线在等待着他。
她早已死去?
郎周在番禺路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拿不定主意。钟博士催促:“进去吧。有我在,你怕什么呢?”郎周瞪了他一眼,自从这次钟博士助他脱险后开始有点居功自傲的感觉了。
郎周不再说话,走进了杜若居住的家属院,但上了三楼把手放在门铃上却又犹豫了。钟博士不耐烦了,伸手按响了门铃。过了片刻,门开了,杜若呆呆地站在他的面前。
“杜若……”郎周辛酸地看着她,几天不见,杜若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一声叫下来,杜若呜呜地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郎周,知道吗?咱们都是命运相同的苦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郎周也眼圈发红,紧紧搂住她,把脸埋在她的发间,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你的,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钟博士不失时机地地上一张手帕,郎周为杜若拭干泪。杜若这才注意到还有外人在场,脸一红,问起他的身份。郎周告诉她,是个心理专家。钟博士不满意了,插嘴说:“自我介绍一下点,鄙人姓钟,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心理学博士,拥有高级心理咨询师职业证书。”
郎周哑然失笑,杜若原先听郎周说过兰溪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对这位心理医生的自我介绍三项原则印象很深,两人搂抱着咯咯笑了起来。钟博士茫然不解,看看自己的衣服,才发觉穿的是休闲服,忘了穿西服打领带。原来如此。他长叹一声,想:衣物还留在九江,回头该打个电话让酒店寄到上海。弗洛伊德在纳粹的枪口下逃亡还保持着风度,自己可不能差了。
“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回到屋里,杜若泪汪汪地问。
郎周望望钟博士,钟博士说:“说出来吧,这件事似乎跟她也有关系。”
郎周点点头,说:“我去救兰溪了,”然后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杜若听得脸色煞白,手指忍不住颤抖,埋怨说:“这么危险的事,你们也太冒险了。”郎周讪讪地不说话。
钟博士脸色庄重地问:“杜小姐,看来你们两人现在处于一种极度的危险中。那个冯之阳收服了刘汉阴,看样子要和一个叫马骏的联合对付你们。”
杜若丝毫不奇怪,淡淡地说:“马骏是马氏实业的董事长,身价不比冯之阳差多少,他不会那么简单就屈服了。三个人个怀鬼胎而已。”
郎周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牵涉到这么多的超级富豪?”
杜若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说。钟博士咳嗽一声,说起了杜若夜晚梦游的事,问:“杜小姐,你身上有种很奇怪的生理现象。注意,不是心理现象,梦游是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心理压力过大,平时不愿去面对这种压力,都有可能梦游。但是梦游中你为什么会偷吃东西?而且吃那么多?这根本不是生理所能承受的。”
杜若脸色红了,讷讷地说:“我也不知道,直到郎周跟我说起来,我才知道自己夜晚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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