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们双方都有些尴尬的时候,那个高个子男人不知何时推开了,我只觉的背上如同冰刺针扎一般。
“该起床,吃早饭了……”那个男人的话语不带有任何感情,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插入我的双耳之中。我回头看去,那张略带阴影的脸隐在门的背光面,狂吼的风中夹着片片雪花从他的身侧刮了进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四周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一股压迫力向我的心头压去。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的一会儿就到。”常露馅那悦耳的声音将我从内心的深渊中拉了回来。又看了看那个男人,那男人只是以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便转身关上了门。屋内顿时又陷入了沉寂之中,我看了眼常露馅,只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们下去后先和那男人汇合,然后便迎着风雪向旅舍所说的那家最近的早点店走去。
虽然南方的早饭别有一番风味,但对于我而言,我觉得还是北方的好一点,我总有点吃不惯,而常露馅和那高个子就明显不一样了,看他们吃的倒是津津有味。吃完早饭我们才发现都快到中午十点了。又是准备去汽车站。其实我们原本想坐火车的,毕竟那明显快一点,但我和常露馅便那个叫“狗亮”的男人带人等在那,所以便决定改乘汽车到下一站再转乘火车,毕竟这个社会乱的很,像报复这类事也是经常发生的。
可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料到的,等我们到了站台等车时才想起自己根本对这里不熟,正在我们不知该怎么办时,那男人说他知道怎么去汽车站,而且他说他也要去汽车站便和我们顺路。到了汽车站时又遇到麻烦,我们不知道那小站的名字叫什么?结果又是这男人帮了我们,而且又巧的不能再巧的和我们同路。这倒好,有个自己人同路,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不过他没说他自己要去哪,我和常露馅对他要去的目的地不免感到好奇。
我们买过车票后才发现,这车的发车时间是五点十五,我们也没办法,只好一直等在车站。看着一群群回家过年的人,我倒有点想家了,我不知道这次不回家到底做的对不对,不过心里也明白,我只是回家迟一些。明天就是农历三十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对家庭欢坐一堂吃着饺子、看着春晚上本山大叔的小品表演笑作一团,真有一种冲动想马上回到家陪伴父母。
我们一直等到发车时间,一坐上长途汽车后,那位司机大哥便提醒我们这些乘客,如果看见路的前方有灯光在闪,千万不要说话,并一再地提醒我们没事别那么好奇,顿时整个汽车车厢内的人都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住了。
在这大晚上赶路真不明白这位司机大哥没事说这个干什么?
后来听常露馅前座的那位当地人一说我们才明白。这条路多是山路,路两旁大多都是荒无人烟的,路旁长的枯草都比人还高,这一带不适合居住。听说,大晚上在这条路上赶的时候,有时会看到你的前方有一个忽明忽暗的东西在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前面有车或有人家。但无论你怎么开车也到不了光源的地方。而且,只要有人晚上开车时讲了什么不好的话后车子便会不知不觉间开出了路外。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大多在第二天便会在路旁看见一辆熄了火的车子,路过的司机下车一看会发现人都不见了,但当你检查车子的时候便会发现车子的油缸用去了不少,而发动机也是热的,甚至连刚抽过烟头都能找到。
还有人说,如果当你看见那光时,你会无源无故感到头痛,眼前的事物在你的眼里会发生扭曲变形。并且,你会发现路边站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排成一排在沿着高速公路向前走。而且无论你怎么去用灯光照他们都看不清他们的脸,如果你停下车去叫他们,那么第二天人们便会发现你的车子开到了河里,而你本人则溺水死在了河里,你的表情是呈现一种扭曲变形的诡异模样。你的嘴角会留有一个僵硬的微笑,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在等待下一个受害者的到来。
听完那位老乡的话之后,我们对这个夜晚平添了一丝恐惧。似乎在这个夜晚将会有一双丑陋的触手将我们托入那远古的深渊之中,没有一丝光亮,因为光已经成为了一个通向恐怖深渊的长眠灯。
夜晚很快到来了,天边的乌云也变得更加阴沉、灰暗,直至整个夜幕的拉下。我们躺在靠座上,看向窗外,天还在下着大雪,大雪纷飞之间隐约可以看见陡峭的山壁和荒野奇怪的是路面上似乎没有那么厚的雪,我想应该是撒了盐之后将冰块和雪都化为了寒水了吧。我本想问常露馅,却发现他戴着副耳机正在闭目养神。我不好打搅他,于是便向车的前方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之后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那前方真的有一个光点在闪,但不知怎么回事,我根本无法分辨它的具体位置,似乎那光点也在移动。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有种冲动想要追上那个光点,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光源。感觉身子也不由的开始飘了起来,我似乎看见了很多人,他们在公路旁向那光点的方向走去,我感觉那似乎像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地方,更是我们的目的地。
正在我精神恍惚的时候,突然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只觉得身子一振,感觉脑子清醒了过来。转身一看,那只大手的主人是那个男人,他此时正用一双漆黑的瞳仁看着我,如同一双大手一般将我拉出了某个恐怖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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