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多维柯嘟起了嘴巴:“没什么特别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你说什么?”卢多维柯紧盯着他,像是要求他进行解释。
莱奥纳多懒懒地抬起一边眉头,勉强开口:“这个嘛,首先可以想到的就是,这个传闻或许真的不过就是传闻而已。”
“就是说,实际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失踪,是吗?”卢多维柯瞪大眼睛,与旁边的切奇利亚面面相觑。
“是可能得出这种结论。作为其理由可以考虑两种可能性。”
“唉?”
“可能性之一,是巴哈蒙德自己主动散布了这个传闻。”
“你说巴哈蒙德自己?”卢多维柯呆若木鸡地望着莱奥纳多,“愚蠢!这不可能!受谣传影响的,可正是巴哈蒙德他自己啊!”
“是的,但是,如果出于无奈,非散布不可,那又会怎样呢?”
“什么?”
“比如,要是舍不得把女儿嫁给那个当官的未婚夫了,这种情况下会怎样呢?”莱奥纳多微微笑着,翻过手掌,“原本就是瞄准商业利益而选择的对象,如果单方面毁约,可能会影响今后的生意,但是,如果说是女儿失踪了,那巴哈蒙德也差不多算是个受害者了,这比普普通通地撤消婚约多少要轻松些吧!”
“哦……”卢多维柯拨弄着手中空空的酒杯,陷入了沉思。宫廷的官员当中有不同的派系,内部的权力斗争也很激烈,比如,有可能他女儿的结婚对象原本指望能够升迁,结果却失势了,那么,巴哈蒙德想取消婚约,也很正常。
“或者,虽然想让他们结婚,可又做不到,如果在这种状态下,那又会怎样?”莱奥纳多表情冷淡地说,“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利奥诺拉小姐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
“对,如果她对自己的境遇感到绝望,选择了自杀,那会怎样呢?”
“这……”在抱臂沉思的卢多维柯身旁,切奇利亚的肩膀微微发抖。莱奥纳多的声音愈加淡然:“作为基督徒,光是自杀行为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要是父亲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幽禁致死,那可更是大问题,所以,哪怕再怎么牵强附会,也要隐瞒住事实真相,这岂不是理所当然?”
的确如此,卢多维柯心想,他稍稍感受到了莱奥纳多话中所带的真实性。
“这种情况下,也能解释窗下扔死羊的原因。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是,虽然有人注意到了从塔上跳下去的小姐的遗体,赶紧把它搬走了,可是,却没法把她流血的痕迹清洗干净。”
“就是说,为了掩盖女孩流的血,居然在上面洒羊血?”卢多维柯嘟囔了一句,便再也不吭声了。对莱奥纳多的话,他还没想到有效的反驳之辞,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只是感觉非常后怕。
“不过,刚才所说的,是能想到的各种可能性当中最坏的结局了,也可以考虑另外一种完全相反的思路。”像是嘲笑严肃地苦思冥想的卢多维柯似的,莱奥纳多微微笑了,“比如,有人策划要贬低巴哈蒙德的名声,所以就散布了那些谣言。如此一来,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威尼斯人了。”
“就是那个土耳其回来的男的?”卢多维柯小声问。莱奥纳多微微点了点头:“他诱惑巴哈蒙德的女儿,把她弄到手,以此来捏造谣言。其动机可以想到很多,比如,有可能是为了泄愤,报复巴哈蒙德不同意女儿和自己结婚;或者,也可能他是巴哈蒙德生意对手家的人。”
“噢,就是说,还有人会因为巴哈蒙德名声坏掉而获益!”卢多维柯感叹道。莱奥纳多闭上眼淡淡地笑了:“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就说明他女儿一开始就没有被关,所以,也还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也是啊!”卢多维柯吐出一口长气,方才为止一直沉甸甸的压抑感的确消失了,可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来,他总觉得,莱奥纳多解释时的态度有点别别扭扭。
“不过,大师您并不相信是有人造谣的,对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切奇利亚忽然问道。对她毫不含糊的提问,莱奥纳多唯有苦笑:“是啊,就算是有人捏造出来的谣言,留在塔屋里的壁画还是不好解释,那是因为,要想留下使用魔法的痕迹,方法多不胜数,又何必特意去画什么费事的画呢?”莱奥纳多淡淡地答道,眼神却喜滋滋的。
“那么说,关押女孩的塔还是存在的,而且里面还画着画?”卢多维柯疑惑不解地反问道。莱奥纳多矜持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等等!那么,还是有办法逃出塔去了,要不,还是女孩自杀了?”
“这个可不知道,毛罗·依,我又没有亲眼看到那座塔。当然,关于逃出塔的办法,也不是想不到。”
“什么?”
望着不由自主探出身子的卢多维柯,莱奥纳多悠悠地笑了:“我说的只不过是想出的办法,至于实际上用没用,那可就不知道了,况且,说实话,我对怎么逃出塔的也不感兴趣。”
“你这家伙……”对莱奥纳多搪塞似的措辞,卢多维柯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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