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鲁内里奥迷惑不解但一言不发。餐厅中一阵短暂的沉默。
“好啊……原来是这样……”
打破沉默的是达尼埃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她却盯着小弟。
“打开盒子的是你吧,爱乌斯塔齐——你觉得早晚会和嘉布里埃拉结婚的,所以,想办法能让她继承到遗产。为这事和父亲起了口角杀害了父亲吧?”
“——爱乌斯塔齐!”
对达尼埃拉的话作出反应的是嘉布里埃拉。她铁青着脸看着与自己私通的男人。不,爱乌斯塔齐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不会吧……这是真的!?”
巴吉里奥与科鲁内里奥异口同声。
“不!”爱乌斯塔齐声嘶力竭地否认道,“呵,确实是和嘉布里埃拉订了婚约。确实是我打开了父亲的盒子。但是,不是的。我是趁父亲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去打开盒子的,又用自己的钥匙马上关上的。里面的遗嘱都没有看,也认为没有必要看。”
“难道不是被父亲刚好撞上?”达尼埃拉表情严肃地追问。
“不,我打开盒子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父亲被害的那天晚上我并没有来这里。那天晚上我去了嘉布里埃拉自己的家。是不是?”
爱乌斯塔齐用哀求般的眼神看着嘉布里埃拉。红发姑娘冷冷地摇了摇头。她好像是被爱乌斯塔齐打开了遗嘱盒这个事实击垮了。确实他的行为,也可以认为是为了自己得到遗产而在利用嘉布里埃拉。
“好一个不知羞耻……”达尼埃拉恶心地说道。
“等一下!”切奇利亚忍不住插嘴道,“爱乌斯塔齐不是凶手。”
“为什么?”达尼埃拉有些着急,“他本人也说自己开了盒子。”
“正因为这样,”切奇利亚并不退让,“他没有杀害法布里齐先生,拿走盒子的理由。如果这样做,失去了故意打开盒子的意义。”
“……确是这样啊!”阿列西奥轻声说道。达尼埃拉急忙欲言又止。
“他的话从逻辑上讲得通。”
等到屋内又安静了下来,莱奥纳多开了口。
“没有必要去让父亲知道自己开了锁,潜入房内偷偷打开又锁上就行了。这样遗产早晚是他的。”
“那么到底是谁拿走了盒子呢?不是结果还是不知道吗?”巴吉里奥看着莱奥纳多,一副不满的表情。莱奥纳多静静地摇了摇头。
“不,这样,范围又缩小了。爱乌斯塔齐先生的想法很幼稚,但行为上没有矛盾。最后遗产归自己……采取的是利益最大化的行为。他的话是真实的,现在的情况可以证明。”
“那么……”阿列西奥沉思着绞着手,“这就是说最终打开盒子的是父亲。用银钥匙锁上的盒子只有父亲的金钥匙能打开。”
“确实如此。法布里齐先生像往常一样为了确认盒子的状态插入金钥匙,结果盒子开了。他一定大吃一惊吧。但比这还糟糕的是,此时屋子里除他以为还有个别人。候补遗产继承人中的一个。”
“那人肯定沉不住气了,”阿列西奥叹了口气道,“这样就意味着所有的遗产归了嘉布里埃拉。”
“是啊。凶手这才被逼着要杀害法布里齐先生。杀了他用他的钥匙把盒子锁起来的话,自己才又有继承的权利。遗嘱盒用金钥匙锁起来的话,里面的遗嘱就被认做合法,根据需要还能在遗嘱中换上自己的名字。”
“即使我说用银钥匙开过锁,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妈的!”爱乌斯塔齐沮丧地咬着嘴唇,“慢着……那为什么又要拿走盒子呢?我是凶手的话肯定选择用金钥匙锁起来的。”
“理由很简单。凶手手上没有金钥匙。没有钥匙的话,就不能上锁。凶手没有拿到金钥匙。”
“什么什么?”爱乌斯塔齐脸也变了形,“父亲不是当着凶手的面开盒子才被杀的吗?那么那时不是用了金钥匙吗?”
“是的。等觉察到自己要被杀,他拼命把钥匙藏了起来,藏在凶手够不着的地方。”
“但是……被杀之前有那样多的时间把钥匙藏在复杂的地方吗?”
“不。藏的地方就在身上!”莱奥纳多微微苦笑道,“为何凶手还会特意用刀去切开已经倒下的法布里齐的喉咙呢?”
“什么……”爱乌斯塔齐变了脸色,“不会吧……父亲他……”
“吞下去了,钥匙。”莱奥纳多平静地回答道,“他在最后的一瞬间,选择了最近的、凶手绝对够不着的地方。”
“不……”切奇利亚觉得全身微冷,肩头颤抖。
老商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吞下去的呢,凶手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切开老商人的喉咙的呢——只要想象一下气就喘不过来。
餐厅又返回一片肃静。
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抽泣声,嘉布里埃拉趴着身子哭了起来。
“请告诉我们……大师,”阿列西奥粗哑的声音说道,“是谁干的。你已经知道凶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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