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马克斯!”
坐在椅子里的克洛曼慢慢转过身来,朝门口望去,那儿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人。
“你好,威廉!”他慢条斯理地说,“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的?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马克斯,该死的公事,请给一点儿烟,然后我再问你。”他们相互握手,来访者坐了下去,从克洛曼的烟袋里取出烟丝,塞进他那只雕刻古怪的烟斗里,“唔,马克斯,公事,为了今天夜里发生的盗窃案。”
克洛曼的嘴里发出嘘声。
“及时周到的服务,警官先生,我不得不这么说。”他打趣地在他朋友的掩耳盗铃上捶了一拳。警官弗雷泽使劲吸了几口烟,又用食指把烧红的表层烟丝按下去,然后抽出笔记本说:“好吧,马克斯,言归正传:你们这里昨天夜里被盗了?那是什么时间?”
“我不知道。如果你再问我那家伙叫什么名字,可惜,我还是无法告诉你。”
“对不起,别说废话。现在是执行公务——公务就是公务。”
克洛曼讥笑地点点头:“对,白酒就是白酒。”
“偷掉了什么?”
“据我现在所知,还没有。什么也不少。”
“那家伙想在这里干什么,你当然也不知道啰。”
“你听了一定会觉得很好笑——这我很清楚:他想要的是资料。”
“什么样的资料?”
“喏,是教授的工作笔记。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走进楼房的。所有的门都锁得好好的,所有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哟,也许他有自配钥匙或是万能钥匙。”弗雷泽说。
“嗯,警察总是明察秋毫的,”法特·克洛曼讥讽地说,“我还没有想到这点。”
“那么,后来呢?”
“后来——按照你的说法,后来那家伙一定是从什么地方溜进了大楼,径直来到我的房间。这里他没有自配钥匙。”
“你怎么知道的?”
“伙计,我亲爱的,他把门给撬开了。”
“真是白痴!”弗雷泽亲切地说,“我会亲自去看的。以后呢?他为什么要撬你的房间?你这儿藏有贵重的东西吗?为什么他偏偏要到这儿来?”
“你自己去问他好了,威廉。我不知道,莫非他想找教授的工作笔记。”
“这些工作笔记是放在这间房间里吗?”
“昨天早晨发生爆炸后,那些工作笔记从教授那张燃烧的写字桌里被抢救出来,送到这儿来了。”
弗雷泽仔细倾听着。
“是这样?有意思!这么说,它们以前并不在这所房间里,只是昨天早晨才被转移到这儿来的?那好。还有谁知道资料在这个房间里?”
“噢,实验室里的学生都看见的,是特拉特把它们搬出来的。后来就是医生和护士。我当然也在内,然后便是西贝克博士,教授的助手……对,但实际上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这话怎么说?”弗雷泽此刻有点生气了,“他们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教授的工作笔记放在哪里。”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克洛曼先生?”
“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放在这里。西贝克博士又把它们锁到自己房间的橱里去了。”
“谁知道这事?”
“除了我和西贝克博士,其他人都不知道。作案者是无论如何不会知道的。”克洛曼补充道。
“对,否则他就不会撬你的门了,西贝克博士……就是说,这个西贝克博士也在这幢楼里工作?”
克洛曼站了起来。
“我领你到他那儿去。”
在西贝克博士的办公室里,弗雷泽警官匆匆浏览了一下他那写得满满几页的笔记。
“此案相当简单,”他望着坐在他面前的教授的助手西贝克说,“作案者中是听说了冯·龙根的笔记已经送到了克洛曼办公室里,他猜测是在那儿,因此就从那里破门而入了。他不知道在此期间你已把资料保管起来。这样,怀疑对象的圈子已经缩小了一些。是谁对这些资料感兴趣呢?”
西贝克博士把身子靠到椅背上。
“谁?我的上帝,你也可以这样问,谁会对它们不感兴趣。教授从事这项科研已经十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搞的是什么。虽然许多人纷纷猜测,然而谁也不了解真情,只在私下议论着,据说是一项了不起的事业。教授在三年前获得诺贝尔奖后,传闻更是没完没了,连新闻界也在研究这些传闻。那么谁会对此感兴趣呢?新闻记者、冒险家、工厂主、投机商、科学家,国内外成千上万的人都有可能。谁都认为,一旦把它抓到手,就如同获得圣人手里的宝石。”
警官弗雷泽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
“那是一项什么样的事业,博士先生?”
“我也不知道,警官先生。我和你一样知道得很少。”
“然而是你保管着那些材料,你可以翻阅一下嘛!这项研究那么吸引人,引起了那么多谣传,看来你是不会不看看这些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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