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岂有此理!”维洛茨基气呼呼地说,“难道一切取决于一个小小的词吗?”
“这完全是公平的,局长先生。另外,我不知道有第二个古斯塔夫·特奥多尔·弗希纳的存在,因此根本也不会想到这个问题有双重意思。如果我知道本地有个弗希纳的话,我一定能够发现是的现在时和过去时的区别。现在时的是只能跟一个活着的人有关。不过,即使我发现了两者的区别,我又能到哪儿去寻找这个弗希纳呢?在姓名地址录里吗?总之,我上了当,并因此被淘汰了。特拉特是胜利者和遗产的继承者。”
“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是吗,格拉恩?这位希拉罗斯教授想必是个怪人!噢,我来是有事找你。——没有关系,沃尔林先生,你可以留在这儿。格拉恩,你给我送来的这份报告……”维洛茨基这时把一直夹在他腋下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打开,摆在格拉恩面前的办公桌上,“也叫人难以想像!维克多·冯·龙根自杀,在电话机旁,在他给你打电话并承认他是杀害他堂兄弟的凶手以后。我是个老手了,可是这种事还没有见过。”
格拉恩点了点头。“这是一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局长先生。他给我打电话时相当激动,不安,他向我提到他的堂兄弟和那件没有搞清的案子,然后向我承认他杀害了赫伯特。他对我说,我也许无法查明赫伯特为什么写诀别信,这时他发出了讥讽的笑声。后来他还问我,是否听清了,是否有很好的接受能力,这就是他讲的话,维洛茨基!后来他在电话机旁开枪了。”
“难以置信!”维洛茨基激动地说,“后来呢?”
“没有了,想必他摔倒在地,把电话机也拽落了,后来没有声音了。”
“你找到他了?”
“在通话时,里特尔警官按照我的吩咐开车赶去,我随后也去了。里特尔和另外两名警官把堵住的门推开了,当然我赶到时,他已经死了。我们当然马上检查了现场。你看过的报告上已经写了:在手枪上,电话上,有指纹。这一次真的清楚了,冯·龙根案件结束了。”
维洛茨基惊讶不已地摇着头:“嗯,最重要的事情是,它结束了。沃尔林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这对新闻界的人来说是很合胃口的材料,是吗?一件令人难以想像的事!”
米夏埃尔·沃尔林的脸上显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我可以问一些事吗?”他低声地说。
正想从桌子上跳下来的维洛茨基一下子愣住了。
“当然啰。”他对沃尔林一本正经的语调感到惊讶。
“维克多·冯·龙根是给你办公室打的电话吗,警长先生?”沃尔林问道。
格拉恩点了点头。
“后来,他手里拿着话筒开枪自杀了?”
“是的,他同我通话一直到结束为止。”
“可以把指纹照片给我看看吗?”沃尔林请求道。
格拉恩朝他投去探询的目光,维洛茨基也朝前俯下身,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格拉恩找出照片给了沃尔林。沃尔林细细地看了起来。
“你看到的是话筒上的指纹,指纹拍得清晰,完全可以辨认。”
沃尔林肯定地点了点头。“照我看,这是右手的指纹。最先印在话筒上的指纹是食指的,然后依次是其他三个手指的,最后那个是小指的。”
格拉恩点了点头,并示范起来:“你看。”说着他拿起话筒,以便清楚地加以说明。
“照我看来,弹孔是在右太阳穴吧?”沃尔林问道。
格拉恩又点了点头。维洛茨基一下子朝前倾下身子,呆呆地注视着沃尔林。“说下去。”他催着沃尔林,“你继续说下去。”
沃尔林依然十分平静。
“他是朝自己的右太阳穴开了枪,这么说,用的是右手,因为他无法用左手朝右太阳穴开枪。在出事时,他用同一只手握着话筒吗”沃尔林平静地问道。“
“沃尔林!”维洛茨基从桌上跳了下来,双手抓住沃尔林的肩膀:“天哪,格拉恩,你理解他刚才对我们说的话吗?”
格拉恩当然理解。他的脸变得刷白,身子重重地趴在桌子上。沃尔林脸上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在台灯灯光下,他的脸显得轮廓分明。
“你认识维克多·冯·龙根吗?”沃尔林仍然用平静的声调问道。
格拉恩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他,你也许想知道什么吧,沃尔林先生,我甚至从未同他讲过话。”
维洛茨基注视着格拉恩和沃尔林。
“是啊。”他叹息着说,“冯·龙根的案件没有结束。你现在还要再去重新检查一下现场吗?”
格拉恩点了点头。“你一起去吗,局长先生?”
“不,格拉恩,我不去了。”维洛茨基晃动着身子,好像想把刚才的紧张感甩掉似的。“我有一个不能放弃的约会。祝你愉快,格拉恩。”
他握了握沃尔林的手,然后离开了。
“你猜想,沃尔林先生。”格拉恩现在又完全恢复了自制力,“在维克多的房间里发生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他同我通话,右手拿着听筒,此外还要拿着手枪。这毫无疑问是不可能的,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可是,他也许能……”格拉恩思考了一下,“他也许能把手枪紧紧地系在听筒上,这样做虽然很奇特,但为了达到通话的目的,他会这样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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