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介意,我实在抵御不住它的诱惑。”又翻过面来写道:“只是开一个玩笑。”他把便条放在纸包上,喝了咖啡和果汁,就穿上运动服出去跑步了。
在从辛辛那提飞往纽约的早班飞机上,巴克与红衣主教马修斯一同坐在头等舱内。马修斯年近六十,身材魁梧,宽下颚,一头自然本色的黑发剪得很短。只有他的衣领标志着他的社会地位。他随身携带着一只豪华的公文包和一台便携式电脑。巴克注意到,红衣主教的机票封皮上登记了四件托运行李。
马修斯身边带着一位助手,这位助手很少开口,仅仅为他挡开行人。为了巴克能够和大主教坐在一起,助手换到了前面的座位上。“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您是教皇候选人?”巴克开始了采访。
“这样,我们就可以马上进入这个问题,对吧?”马修斯答道,“早上你不来一杯香摈吗?”
“不,谢谢。”
“那么,我要来一杯提提神,你不介意吧?”
“您请自便,在可以谈话的时候访告诉我一声。”
马修斯的助手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向乘务员打了个手势。乘务员马上就为红衣主教送来了一杯香摈。“是通常的那种吧?”她问。
“谢谢,卡琳。”他说,仿佛是在同一位老朋友说话。显然事实上也是如此。当她离开后,他低声说道:“利特维斯基家族的,来自我担任圣职后的第一个教区。是我亲手给她施洗的。她在这个航线上工作许多年了。嗯,咱们谈到哪儿了?”
巴克没有回答。巴克知道,他听到了他的问题,而且还记得。倘若他想在内心重复一遍这个问题,他完全办得到。
“噢,是的,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向你提到选举教皇的事。我想,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卡帕斯亚也知道。”
我敢打赌说,他知道,巴克想。或许就是他一手操纵的。“卡帕斯亚希望您当选吗?”
“咱们私下里说吧,”马修斯放低了声音,“这不是个希望与不希望的问题。我们掌握了选票。”
“我们?”
“这是个新闻报道中的‘我们’。我们,我,拥有选票。明白了吗?”
“你怎能如此肯定呢?”
“我在罗马教皇的枢密院已任职十余年了;能够当选为教皇,我并不感到惊讶。你知道卡帕斯亚怎样称呼我吗?他管我叫P.M。”①
【①这里一语双关。红衣主教彼得·马修斯的名和姓的前两个字母是P.M.;最高的教皇的简写也是P.M。——译注。】
巴克耸耸肩。“他仅用简称来称呼您吗?这里有什么重大意义吗?”
马修斯的助手回过头,向巴克摇摇头。显然这是在说,他难道不知晓其中的意义?巴克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决不惧怕提愚蠢的问题。
“最高的教皇,”马修斯微笑着说,“超级教皇。”
“祝贺您。”
“谢谢。不过,我还要告诉你,在卡帕斯亚的心目中,我这个教皇远不只是罗马天主教教会的领袖。”
“说说看。”
“今天上午的晚些时候就要发表一个声明。倘若你不直接引用我的话,那我就让你抢个头条新闻。”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喜欢你。”
“您几乎还不了解我。”
“但是,我了解卡帕斯亚。”
巴克靠坐到椅背上。“是因为卡帕斯亚喜欢我?”
“对极了。”
“看来,这次能够和您一同乘飞机飞往纽约,并不仅仅是对于我跑腿的酬劳。”
“啊,不。”马修斯说,“卡帕斯亚已经替你作了担保。他让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只是别给你留下一个坏的或自私的印象。”
“那么,在声明中您会涉及到这一点吗?”
“不,由卡帕斯亚本人发表这个声明。”
“秘书长卡帕斯亚办公室,我是德拉姆小姐。”
“我是雷福德·斯蒂尔。”
“雷福德!你怎么样——”
“咱们谈正事吧,哈蒂。下午我想早一点儿到,这样,咱们可以私下谈一会儿。”
“太好了,斯蒂尔机长。不过,我想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要见一个人。”
“一点儿都没趣。”
“我不是在开玩笑。”
“你有时间吗?”
“当然。秘书长卡帕斯亚在四点钟接见你,能否三点三十分到?”
雷福德挂上电话,切丽正好走进厨房。她已换好衣服,准备去教堂上班。她看到那张纸条。“噢,爸爸!你没吃吧?”她惊叫一声,他想,她马上就要流眼泪了。她抓起纸袋摇了摇。当她读到纸条的背面时,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下来,笑道:“你长大了,爸爸。这次干的事才像个爸爸。”
雷福德已经准备前往机场,切丽也准备去教堂,这时,有线新闻网开始现场直播各国宗教界的领袖在纽约召开的一次记者招待会。“看,爸爸,”切丽说,“巴克也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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