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特工看着巴克的身份证,“菲茨休总统要见你,我要保证给他带去的,的确是他要见的那个人。”
特工合上证件夹还给巴克,然后点点头。“跟我来。”
在克奈塞特大厦后面的一间小办公室门前,聚集了二三十位记者;他们在努力抢占门前的有利位置,等待着菲茨休总统前往签字仪式现场时冲上去采访。另外两名特工把守着房门——他们带着领章,耳朵上挂着耳机,两手抱在胸前。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记者们问。
但那两名特工充耳不闻。他们用不着为记者负责,除非必要时将他们赶开。他们比新闻处长更了解总统的行踪,但这的确用不着让别人知道。
巴克盼望着能再一次采访总统。几年前,也就是菲茨休再次当选总统的那一年,巴克曾对他进行了采访,这是他第二次荣膺《环球周刊》的新闻人物。巴克似乎与总统相处得很愉快,而总统简直就是林登·约翰逊的年轻的翻版。菲茨休第一次当选总统时年仅五十二岁,如今已迈向五十九岁。他身体健壮,富有年轻人的朝气,是一位精力饱满、作风朴实的人。他经常会出口一些粗鄙的言词,虽说巴克从未遇到过总统发怒,但在总统身边工作的人们中间有一些这类传闻。
这天早晨,巴克的确见识了总统的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特工挤开门前的人群,守门的两名特工问到一旁,放巴克进去。人群中的美国记者见巴克轻而易举地跨进门去,十分不满。
“他怎么就可以进去呢?”
“他真是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
“看来不在于你有多大学问,干出多大的成绩!全在于你认识什么样的人!”
巴克真希望被他们言中。他巴不得在谈话中得到什么抢手消息,搞个总统的独家专访。但是,同被挡在门外的其他记者一样,巴克自己对这场谈话的内容也一无所知。
特工将巴克交到总统的一名助手手中,助手拉住巴克的衣袖,将他领到房间的一角。总统正坐在一张大扶手椅中。他的夹克敞开着,领带也松开了,正在与他的几位顾问低声地谈着什么。“总统先生,《环球周刊》的卡梅伦·威廉斯来了。”助手说。
“让我们谈一会儿。”菲茨休说,助手和几位顾问纷纷离去。总统抓住其中的一位顾问说:“你留下,罗伯!你要工作多长时间才能明白我的意思呢?我要你留在这儿。当我说‘你们出去一会儿’时,并不包括你。”
“对不起,先生。”
“别道歉了。”
“嗯,对不起。”这话刚一出口,罗伯意识到自己是在为前面的道歉而道歉。“对不起,啊——对不起。是的。”
菲茨休朝身边扫了一眼。“叫人给威廉斯弄一把椅子来,行吗?喊一嗓子就行,咱们抓紧点儿时间。没有几分钟了。”
“十一点开始。”
巴克伸出手去。“总统先生。”他招呼道。
菲茨休马马虎虎地与他握了握手,并没有朝他的眼睛看。
“坐在这儿,威廉斯。”菲茨休面色通红,前额上冒出了汗珠。“首先,我们的谈话不得引用,好吗?”
“好的,你可以随便谈,先生。”
“不,别说什么可以随便谈。我从前也听到别人这样向我保证过,可还是把我出卖了。”
“我没有这么干过,先生。”
“是的,不是你。可我还记得,一次我对你说了什么话,事后我说这些话不得引用;结果你却对我说,在我声明之前,从法律上讲你是可以引用的。”
“根据我的回忆,先生,在好长一段时间内我对那件事保持沉默。”
“的确如此。”
“事实上,除非你事先声明,否则,你就不能决定什么话是不可以引用的。”
“是的,我在这方面有了几次教训。因而我要聪明一点,我们的谈话从头至尾都是不允许公开的,明白吗?”
“明白了,先生。”
“威廉斯,我想知道卡帕斯亚到底要干什么。你和他有过一些交往,你采访过他。据说他在想方设法收买你。你了解这个人吗?”
“不太了解,先生。”
“说句实话,我被他弄得十分恼火。可是,他是自耶稣之后最受世人欢迎的一个,我能向谁去诉苦呢?”
巴克对总统的抱怨感到震惊。“我以为,你是他的最大支持者,先生——眼下,美国的姿态正是如此。”
“是啊,我是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从前是。我把他请到白宫!他在两院的联席会议上发表演讲。我很赞同他的想法。直到听了他的演讲,我才成为了一位和平主义者;说真的,我相信他是能办到这一点的。但是民意测验显示,倘若现在竞选总统,他的选票会超过我的一倍!他只是不想这么干。他让我来当这个总统,而他要成为我的上司!”
“他是这样对你说的?”
“别那么幼稚,威廉斯。如果我知道你这么不开窍,我就不会找你来谈了。可是你看,他从我手上弄走了‘空军一号’;如今你见到那玩意儿了吧?他在上面写上了‘世界共同体一号’,下午还要发表一项声明,感谢美国公民对他的馈赠。我真想当面揭穿他的谎言,把报界的一派赞扬之声彻底翻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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