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雷福德凑过脸去,又大声说了一遍。“几个星期前,你对我有怎样的看法,这的确很重要。然而——”
“是的,我明白,斯蒂尔,你心里不好受,是吧?你和许多其他人都认为,这全是耶稣干的。别自欺欺人了,只管骗骗你自己好了,可别拉上我。”
雷福德扬了扬眉,耸耸肩。“只是我若不拉你一把,将来恐怕会失去你的尊敬。”
“别说得太肯定。”
但是,正当雷福德想要定下心来读《圣经》时,从飞行挎包中伸出来的《芝加哥论坛报》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同其他报纸一样,《论坛报》也登载着这样一则恐怖的封面故事:在尼古拉·卡帕斯亚将要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之前的私人会晤中,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自杀案件。之前刚刚走马上任的联合国秘书长尼古拉·卡帕斯亚扩大安理会,任命了十位新的安理会成员。事情似乎出现了某种差错,竟然有两名英国人同时被指定为联合国大使。据在场的目击者见证,卡帕斯亚的朋友、他的资金后盾——亿万富翁乔纳森·斯通内尔突然冲向一名警卫,夺过警卫的手枪向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这枚子弹从颅骨穿出后,又击毙了一名英国的新任联合国大使。
悲剧发生后,联合国关闭了一天。卡帕斯亚为失去两位亲爱的朋友和值得信赖的顾问而痛心不已。无巧不成书,雷福德·斯蒂尔正是地球上知晓尼古拉·卡帕斯亚老底的四个人之———他不过是一位撒谎家,基督的敌人。他显然是用了催眠术一般的魔力给见证人洗了脑。别人或许不知道卡帕斯亚的真面目,但是,雷福德、切丽、布鲁克,还有他们“灾难之光”的新朋友巴克,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那次私人会晤,巴克曾是在场的十七人中的一个。他亲眼目睹的情况与报纸上的说法却完全不同——那不是自杀,是双重的谋杀。据巴克说,是卡帕斯亚本人镇定自若地从警卫手中借过手枪,强迫他的老朋友乔纳森跪下,然后一枪将乔纳森和另一名英国大使双双击毙。
卡帕斯亚亲自导演并且亲手表演了这场谋杀,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事后,卡帕斯亚沉着冷静地告诉在场的人:刚刚发生了自杀案,正如以后报纸上登载的那样。令人费解的是,除去巴克一人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自杀事件”作了见证。尤为可怕的是,他们竟然都以假为真,甚至包括史蒂夫·普兰克,巴克从前的上司,如今作了卡帕斯亚的新闻发言人。还有哈蒂·德拉姆,雷福德的前任飞行助手,如今已是卡帕斯亚的私人秘书。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是如此,除去巴克。
两天前,巴克在布鲁斯·巴恩斯牧师的办公室中讲述这场谋杀案的经过时,雷福德还有些将信将疑。“你是说,在场的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了事件的真相?”雷福德狐疑地问道。“斯蒂尔机长,”巴克回答说,“我们都看到了事件的真相。但是,后来,卡帕斯亚告诉我们他希望我们看到的是什么,于是除去我,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他的说法。我倒要看看,卡帕斯亚怎样解释在这场谋杀案发生时,死者的继任者竟然也同时在场,宣誓就职。然而,现在,竟然没有人证明我当时也在场。似乎卡帕斯亚已经把我从他们的记忆中清洗掉了。他们都发誓说,我并不在场,而且他们并非在开玩笑。”
切丽和布鲁斯·巴恩斯牧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投向巴克。就是在参加这次私人会晤之前不久,巴克成为了“灾难之光”的一员。“我绝对相信,在那次会晤中,倘若不是某种上帝的力量与我同在,我肯定也会被洗脑的。”
“可是,现在,如果你能将真相公之于众——”
“先生,我眼下已被调到芝加哥分社,就因为我的上司认为我没去参加那次会晤。史蒂夫·普兰克居然还问我,为什么那天我没有接受他的邀请?我还没去找哈蒂,不过我想,你也知道,她也许也已经不记得我当时在场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布鲁斯·巴恩斯牧师说,“卡帕斯亚是否知道你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他是否肯定你的脑子也已经被清洗过了吗?一旦他了解到你掌握着事件的真相,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正当雷福德埋头读着报纸上登载的这篇天方夜谭,他职业性地注意到尼克将仪表盘上的自动驾驶键拨到了手动的位置。“开始降落,”尼克说,“你要驾驶飞机着陆吗?”
“当然。”雷福德答道。尼克完全可以驾驶飞机安全着陆,但雷福德认为这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他要对机上的乘客负责。虽说飞机可以自行降落,但他不想放弃手动操纵飞机降落的那种心旷神恰的感受。如今,生活中几乎没有几样事情能够让他回到几个星期以前的感受,而驾驶着波音747飞行便是其中之一。
巴克·威廉斯为了买汽车和租房子,用去了一整天时间,而他在曼哈顿工作时,他自己用不着备车子。
他找到了一套十分漂亮的公寓,房内装有电话。这个地方正好在《环球周刊》分社与坐落于普罗斯佩克特山上的新希望村教堂的中途。此刻,他正努力使自己相信,使他不愿离开城西一带的是新希望村的教堂,而不是雷福德的女儿切丽。切丽比他小十岁,不管他内心怎样喜欢她,他认为,切丽不过将他视作一位青春已逝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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