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是苏三!
施人激动地跑到了苏三前面---他已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停止了呼吸,死於哮喘。但他的左手紧紧地攥着一张泛黄的旧报纸---那正是施人苦苦寻找的。
民国五十八年四月二十二日的《南县日报》,
标题赫然写着“神秘大火浩劫雨花巷”,
新闻内容仅仅三行字:据报道,昨天晚上(四月二十一日)19:53,由於雨花社区用户张生(化名)蓄意纵火,导致雨花社区二十六户居民,合计四十四人死於非命,尚无生还记录。
为什麽如此重大的案件只有简单几行字的报道?即使是在*期间,大家难道都不重视其他人的死活吗?或者说---
大家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在大家的眼中,清木村人就是异族。
施人大胆地假设着,由於某种原因,清木村的人大批移居至最近的县城南县,一共44人以聚居地形式抵制着外人的歧视。而正是一个极端的排外主义者制造了这场惨剧,将他们全部烧死了。由於清木村的传统习俗,落叶归根,清木村人全都葬在了清木村後山的墓地。
这样一来,案件不就顺理成章了吗?现在只需要找到报纸上所说的张生,整个案件就水落石出了。
“放我一个人生活,请你双手不要再紧握……”施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喂,天华啊!你小子又遇到什麽事情啦!”虽然语气狠调侃,但对於苏三的病逝,施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出事了!警长!蓝玉死了,初步断定是自杀……”
来不及细听,施人立马前往瀞安精神病院。
……
<拾叁>
眼前的屍体像晴天霹雳一样,让雨生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神秘女子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下一幕---
“妈!”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叶天华的身後冲了出来,扑到了蓝玉面前,“妈!你为什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爸失踪了,你……你也离开我了……我一个人怎麽办啊……呜呜……怎麽办啊……呜呜……”
定睛一看,穿粉红色衣服的女孩正是心怡。她紧抱着蓝玉,哭成了泪人儿。
“亲爱的,你说……你说眼前这位女士是你的母亲?”尽管难以置信,雨生也扑了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心怡。“傻孩子,你怎麽不早告诉我呢?”
心怡痛苦地摇摇头,“你……你……还会接受我的母亲是精神病者吗……呜呜……”
良久,雨生说不出话来。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现在情况怎样?”施人喘着粗气,也赶到了现场。
“报告,警长!你看……你看,蓝玉已经死了……”
看到眼前悬挂的那具屍体,施人也感觉到毛骨悚然,前几天她还告诉自己清木村的重要信息,现在……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屍体了,一具不会说话的屍体又怎麽能给自己凿碑掘墓呢?
突然,施人想起了一件事,他转过身,严肃地盯着心怡,“你就是心怡?”
心怡默默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情思考施人是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她只是沉浸在深深地悲痛中。
“别哭了,亲爱的,以後我会保护你,关心你,爱你的!”雨生轻柔地抚mo着心怡的後背,安慰道。
“报告,警长!还有一件事,根据这小子的口供,那个书包正是他的!”
施人又把严肃的目光转向了雨生。
无奈下,雨生又把这几天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一遍。
听完後,施人收起了严肃的目光,和蔼地说:“我知道症结所在了,如果你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那你应该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了。”施人介於雨生的态度诚恳,没有用“嫌疑犯”这个字眼,“我们去警察局详谈吧!”
走到了门口,施人突然被周传声叫住了,“等等,施警长,这个东西或许对侦破案件有帮助。”於是,他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施人一个黑色的小本子---
原来是一个日记本。
周传声故作神秘地说:“这可是蓝玉留下的唯一遗物。”
伴着淡淡的郁金香的芳香,施人打开了日记本,一行娟秀的字映入眼帘: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1979年4月4日,晴
今天陪国锋去了老家,那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晚上九点我们才到达。
1979年4月5日,小雨
天飘着小雨,今天是清明节,是给国锋的父母上坟的日子,纪念十年前“雨花巷纵火案”所有的殉难者。一共四十三个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墓园里。国锋噙着泪水,在父母的碑前长跪不起。
1979年4月21日,晴
医生说我有了生育,是个女孩,终於要当母亲了,我既喜悦又害怕。
1979年5月21日,阴
今天是女儿在肚子一个月的纪念日,国锋拿着新华字典郑重其事地宣布我们女儿的名字是“张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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