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雨生這麼說,但他的心已經涼了半截,不僅是因為心怡反常的表現,更在於昨晚,就是他在夜巷的那晚,血分明肆意地濺散在地上!
難道……傳說是真的?
雨生的無神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怎麼會?怎麼會?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這樣的……”
好不容易,雨生把心怡安撫下來了,還是決定前往夜巷取回自己的書包。他讓心怡等在巷口,以免又有什麼過激行為。
夜巷就在眼前了,它好像一個噬人的黑洞,召喚著雨生。雨生還是戰戰兢兢地邁開了腳步……
奇怪了,血泊呢?憑空消失了?憑借著僅有的一絲陽光,雨生並沒有看到任何血,就連一點血跡都沒有!書包?對了,我的書包呢?結果還是沒找到。
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那遺失的書包又作何解釋呢?
整個夜巷,除了那些污穢之物,什麼都沒有了。
“邪門,真的是邪門了!”雨生自言自語道。同時,他也打算每次夜校放學就繞開夜巷回家。
雨生垂頭喪氣地走出夜巷,心怡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一見到雨生走過來就關切地撲上去,呢喃著:“小雨,你沒事吧?書包呢?”
雨生無奈地搖搖頭,“沒有找到……怎麼會人間蒸發呢?”
“哎,一定是哪個拾荒匠撿去補貼家用了,別想太多啦!”心怡安慰道,“走,咱們買書去!”
說也好笑,這次換成了心怡安慰雨生了。
雖然離開了夜巷,但雨生還是心有余悸。夜巷好像心裡的一塊未好完的瘡疤被撕開了
生疼,
生疼……
……
<肆>
2009年4月22日傍晚19:00,瀞安精神病院
這是施人第二次拜訪了。
還記得第一次,他是去見兩年前那件事的唯一幸存者---藍玉。
她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約莫40歲,滿頭的銀絲見證了艱辛歲月的歷練。
聽院長說,她好像受到什麼東西的刺激,嚇暈過去了。而路人正是在奇怪的血泊旁發現她的。經檢查,她身上除了幾處擦傷和淤青外,並沒有外部的創傷,唯一致命的是,她從此患上了人格分裂症。
和上次到訪的心情一樣,施人憂心忡忡。他在害怕,害怕面對那一雙猩紅的眼,害怕從她的口中又說出什麼出人意料的驚世秘密。
在這個時間,瀞安精神病院探親時間也快結束了,在寧谧花園的長椅上,只有幾個親屬陪著病人竊竊私語。
施人快步走到咨詢台,得知藍玉才服過舒必利,現在應該睡著了。盡管如此,施人並不想浪費一分一秒。他徑直走到藍玉的病房。
門虛掩著,看不清裡面。
施人輕輕地推開了門,和上次一樣:乳白色的床單,雪白色的牆,象牙白的地板,唯一不同的就是放在櫃子上的那束干枯的康乃馨,與周圍的白形成了強烈的視覺沖擊---看來狠久以前,有親人來探訪過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情景竟讓施人聯想到了死。
病床上的藍玉格外安詳,臉同白紙一般蒼白,彷佛已經與病房融為一體了。
施人輕輕地走進了病房,把干枯的康乃馨隨手扔進了垃圾桶,端端正正地插上了一束郁金香,淡淡的花香頓時彌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施人又走到了床邊,替藍玉拉了拉被子。
突然,
藍玉睜開了雙眼,一下子從床板上彈了起來,雙手牢牢地掐在施人的脖子上,像手铐一樣令他動彈不得。
盡管嚇了一跳,畢竟施人是警長,他還是輕易地把藍玉鎮住了,動作的全過程僅僅持續了數十秒。
看來藍玉的病又開始發作了,幾名護士沖進了病房,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由於藥力的強大,此刻的藍玉只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了:無神的雙眼凝視著遠方的晚霞,嘴裡也在碎碎念著什麼。
施人把耳朵湊攏了,覺得好像是“清木”的發音。
她一直重復著,一直重復著,語速越來越快,語調越來越激昂,最後竟演變成了歇斯底裡的叫喊。藍玉又一次失控了。
雖然不知道”清木“是什麼意思,但既然得到了這個關鍵字,施人趕緊告退了。但他並沒有馬上離開精神病院,而是去找年過半百的院長周傳聲。
“我說警長啊,這個藍玉算是我們精神病院比較特殊的案例。她轉來後,情緒一直狠不穩定,每況愈下。在犯病的時候,她嘗試過服用大量安眠藥,割腕等自殺行為,狠多次都想放棄生命。”周傳聲一邊呷著茶,一邊侃侃而談,“盡管她的女兒一直勸導她,但是……”
“等等,你說什麼?她有女兒?”施人大惑。
“嗯,一個狠可愛的女生,自從她母親患上病後,她也變得寡言少語了……哎!”
“她叫什麼名字?”
“心怡。”
晚霞染紅了天,染紅了藍玉的病房,也染紅了藍玉原本蒼白的嘴,留下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詭異。
深邃……
<伍>
2009年4月22日晚22:00,金華夜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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