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切下来的。
所以手指切口这么不整齐,这么想就合理了。这手指的拥有者拿美工刀等工具把手指切下。皮肤、筋膜、肌肉、血管,这些东西不是全都那么容易切断,特别是要割下神经与骨头时,必须忍着让自己不昏厥过去。做到这种程度只为了获救,拥有者一定被监禁在某处了!
绑架……两宇浮现脑袋,如果是这样,也就无怪乎报纸新闻没有报导、无怪乎她不知道。媒体自律规范管理,所以遇到这类事件,除非犯人遭逮捕或被害人死亡才会报导。蹦地一声,纱千再度回到床上。
「你刚刚去哪里了?」千纱还没说完,注意到猫脖子上的项圈。
上面夹了个东西,是张纸。千纱压住抵抗的纱千,拿下纸。纸上写着手机号码——090—XX34,67XX。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
萤幕上没有任何名称显示。千纱犹豫了几秒,还是接通。
「喂……」对方没说话,但确实能够听到呼吸声。「喂……」
「……杀掉……」粗哑的男人声音黏上耳朵深处。
「呀啊!」千纱忍不住甩开手机,起身关上窗,确认门锁。看看钟,时间已近十一点。
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她要报警。可是另一方面,报警后会带来的问题又该怎么办?她不知所措。一阵令她昏厌的睡意突然袭来,麻痹了她的身体中心。自从太阳穴遭聪史拿铁制哑铃殴打过之后,她偶尔会像这样思考到一半断线。二流医生企图以「局阶脑功能障碍(注18)」说服她,她自己却没有实际的感觉。总之,睡吧。千纱拖着身子,再次确认门已上锁后,倒向睡床。
注18:高阶脑功能障碍(Higher Brain Dysfunction),脑损伤引发各式神经心理学症状,如记忆障碍、社会行为障碍等认知障碍。
她突然注意到餐桌附近隐约有些光亮。电灯明明开着没关,房间里却一片漆黑。
「纱千……」轻轻叫了声,没有回应。
喀喽……嘶。流理台那边传来什么东西拖行的声音。
喀喽……嘶。喀喽……嘶。有个人影朦胧出现在黑暗中。对方似乎对餐桌上隐约发光的酱油皿很感兴趣。那是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丑老太婆。这时肩膀突然被抓住,转过头,一个整脸溃烂的人从身后抱上来——被抓住了!——千纱鼻子里闻到血腥味,同时失去意识。
隔天睁开眼睛,房内没有异状,纱千正待在衣柜上头洗脸,酱油皿也仍旧在餐桌上,唯一的差别是手指已经因为布满无数的蚂蚁而一片漆黑。千纱连忙喷上杀虫剂,以拖鞋击打蚂蚁。几只蚂蚁头部才探入指肉缝隙就死去。清理蚂蚁时,千纱想起昨天的老太婆,浑身打颤。
2010-01-07 03:17回复
121.15.77.* 36楼
过了中午,纱千频频拨着窗户想出去。千纱虽不想放它出去,但必须让它去上厕所。千纱害怕臭味熏染房间,所以让纱千在室外大小便。
「你别乱来喔。」千纱说。一打开窗,纱千连忙飞奔而去。
这时候手机再度响起。萤幕上什么也没显示。千纱有股冰冷的预感。
「喂?」
「真是只可爱的猫啊。」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谁狠狠紧揪。
「纱千!」她忍不住大叫出门,拚命狂奔。看到她那个样子,公车站的老人都好奇地抬起头。纱千被谁狠踹、摔开的模样一个接着一个在千纱的脑子里浮现又消失。泪水不知不觉地涌出、渗入视线范围。即使如此,她却没办法大声呼唤爱猫的名字。她追踪着纱千,一回过神,发现自己正站在那个老旧的社区前面。屋顶上站了成排乌鸦。看到那些乌鸦,她也不会涌起在那只可怜雏鸟身上感觉到的亲切。此刻在那儿的乌鸦,对千纱来说、只是不吉利的象征。
她找着纱千的白色身影,但眼睛所见只有几间干巴巴水泥牢笼般的「屋子」:阳台上的花朵干枯、脏兮兮的衣服七零八落地垂挂窗前;生锈的三轮车、破损龟裂的墙壁、剥落的铺木地板;秋千发出猴子的叽叽声,听来刺耳。无可救药的废弃房子。千纱决定回家。
才回到家,就在入口处遇到昨天的男人。千纱尽量不和男人眼神交会地走近,结果男人开口:
「你是不是养了什么东西?别误会,我没什么其它意思。」
「什么也没养。」千纱冷漠僵硬地回应完,不管对方反应就进了屋里,脱下凉鞋。她听见男人的呻吟声,门上还被敲了一下。
纱千没回来。千纱抱膝缩在房间角落。室内充满讨人厌的臭味。写着电话号码的便条纸掉落在地上。千纱决定打打看那支电话。打通后,如果对方抓住纱千,她要相对方交涉,并告诉对方如果下把纱千还来,她会带着手指去报警。
电话嘟嘟声持续,然后有人接通。
「喂……?」
千纱开口前,先听见了男人的喊叫声,以及其背后女子哭喊的惨叫声。
「喂……」
千纱挂掉电话;她没办法继续说下去,那名男子一边拷问着女子,一边接电话。仔细回想起来,那声「喂」里头好像还潜藏着笑意。「变态凌虐狂……」千纱为自己太过轻敌而战栗。在那个社区深处某个众人忽略的地方,一定有「神秘房间」——男人将女性诱拐拖人那间外表看不出异状的刑房,加以凌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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