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玲的心脏似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刹那间紧闭双眼的她简直不敢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子弹正中小雨额头?小雨倒在血泊中?自己将永远失去小雨?
想象著一个又一个坏到极点的结果。可是好半天过去了,枪声却始终不曾响起。怎麽会事?子弹没有打出去吗?
胆颤心惊的微启眼帘,而後半眯的眼睛瞬即在下一秒瞪大。
她居然看到,此刻的小雨正用双手狠狠按在枪筒上,用力的按著。
「唔……哥哥曾有教我的。对付左轮手枪只要用力压住转轮,它就不灵了。」
不错!这正是左轮手枪最大的致命点。以扣动扳机自动走轮的形式射出子弹,一旦被人用力压住转轮,那麽就可将其固定,无法走轮子弹自然也就射不出去了。
刚刚急到不行,居然忘掉了这麽重要的一点。小程还真是教给了妹妹一项绝顶有用的高招哩!
「干得好!小雨。继续保持这样——」看来是时候发动进攻了。小雨既已牵制住弓某,自己就要趁此机会一举将他拿下。
想到这里,唐曼玲立刻举步冲了上去。
另一边原本还在与程雨纠缠的弓某,余光瞥见唐曼玲猎豹般朝自己冲来,大惊失色之下也懒得再顾及程雨了。
狠狠将她往旁边一推,让她连人带椅倒在地上,然後迅速收臂举枪瞄准唐曼玲扣下扳机。
剧烈的枪声在屋子里荡出一连串回声。在空间并不算大的房间中,想要在疾速奔跑的状态下迅速躲避是不太可能的。
顷刻间,唐曼玲脸上便涌现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瞪圆了双眸,咬住嘴唇,脸部肌肉一瞬间扭曲在一起。缓缓低首朝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而後便直挺挺向後倒去。
毫无疑问,这是人中弹时的反应。
唐曼玲倒下之後便这麽静静躺在那里,再无任何举动。
「曼、玲、姐——」一声嘶叫随後自程雨嗓子深处传出,声音里布满了痛苦与绝望。
她不相信,打死都不相信!曼玲姐居然倒在了那人的枪口下。
程雨的双眼在顷刻间积满了泪水,紧接著便放声痛哭起来。
弓某在这时朝地板上淬了口吐沫,冷眼瞅了瞅哭的梨花带泪的程雨,然後握枪缓步走向唐曼玲。
来到女子身前,俯身看去。唐曼玲一动不动的躺著,双眼紧闭看起来气色全无。
死了吗?弓某看到这里不由半蹲下去近距离观察。如过这丫头没死彻底,那就再补上一枪。
正当弓某半窝著身子盯著唐曼玲上瞧下看时,就见唐曼玲原本闭著的双眸忽然在这一刻睁开,这一举动即刻便将弓某吓了一大跳。
接著,在他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之际。唐曼玲一把握住对方持枪的右手,而後一个利落的投翻便将毫无任何防备的弓某掀至一旁。
继而紧跟著压上他的身子,握著他手臂的手猛地向下一折。
只听「咯吱」一声脆响,弓某的右手臂便被这麽折断了,而他手里的枪也顺理成章的被唐曼玲缴了过来。
另一旁,原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程雨也早已看得呆掉。
唐曼玲走到程雨身前,扶她站起。又将她手上的绑绳解开,送给他一抹坚强又温和的笑。
然後,她重新走回弓某身前,居高临下看著正死死捂住手臂,一个劲儿倒抽凉气的他。
「妈的!怎……怎麽可能?我确定打中你了……你怎麽会没事?」弓某痛得满头是汗。
唐曼玲无言看著脚下一脸狼狈的男人,伸手探进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扔至他面前的地板上。
那正是唐曼玲先前从黄姨房中取走後就一直揣在怀里的,大山雄二的遗照。
此刻,镜框已经碎裂,刚刚那枚子弹则是分毫不差的打中了这个东西。
由於镜框本身有一定厚度,再加上那把老式左轮手枪的威力不是很大。所以子弹没能穿透,唐曼玲才得以与死神擦肩而过。
「竟……竟然会这样?」弓某咬牙切齿的说了这麽一句,便闭上嘴巴不再吱声。
「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麽会戴上这个。」唐曼玲沉著的语调在房间里缓缓响起:「可当我与照片中大山先生的双目对视时,手臂却这麽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大山先生将我看作是可以为他申冤之人,因此冥冥之中庇护了我。」
话落同时,另一旁原本瘫在地上动也不动的黄姨,此时却艰难的一点一点爬了过来,一直爬到大山雄二的遗像前。
颤抖的双手自破碎的镜框中拾起那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一瞬不易的凝望照片中那张气宇风发的英姿面孔,蠕动的唇齿间轻轻唤出一句「老爷」。
之後,黄姨便捧著照片泪如雨下。
望著面前这样一个泪眼婆娑的中年女子,唐曼玲的双眉不由悄然蹙起。
常言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
一个人在犯罪时固然可恨,可是真正的「犯人」往往却不是罪恶本身,而是无知,一切罪恶都是由於无知引生而出。
生活中,很多人都把金钱看作是万恶之源,认为惟有金钱这一世间公认的无上财宝才会使人产生恶念。殊不知,这一武断的想法恰好错怪了钱。
钱作为一种物体本身就是中性的,谈不上善恶。毛病不是出在钱上,而是出在人们对钱的态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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