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苍图冷冷地质问,“这五年来,你的青春和自由哪去了?你健康聪慧的妻子哪去了?这五年来,你教会了多少个土著孩子讲英文,教会了他们多少本不该他们去思考的问题?尼克?无论这五年来,你如何绞尽脑汁,想着各种求生的办法,但实际上,你始终被人蒙在鼓里利用着——你被愚弄了!”
一只脸盆大的玛塔龟,刚刚交配结束,还有些酣醉之意。它靠在树干上,伪装成一堆枯叶,一动不动地飘着。饥饿的唐休躲在一簇树枝后面,足足窥视了半天。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大块香喷喷的肉饼。
终于,他将弓弩射了过去,一箭刺穿了拟装成枯叶的玛塔龟。不等溢出的鲜血引来其它猛兽,唐休已经划着扁舟过去,将肥嫩的一只大龟抱入船中。
回到大船上,暮色有些西沉,他将野味拖进船舱时,正好看到杂佛和苍图在设计一个陷阱笼子,而且杂佛自己还钻到陷阱里尝试,看看机关是否灵巧。
“做这么大一只木笼子?是要抓捕鳄鱼吗?瞧!我已经捕到了一只淡水龟,少说也有十斤肉,晚上够我们大餐一顿了。”
杂佛和苍图的眼睛,只顾盯在木笼陷阱的设计上,对唐休手里的猎物,却熟视无睹。唐休太饥饿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炫耀自己的劳动成果,于是转而去找花梨莎,想和她一起动手做晚饭。
尼克像抱小孩子似的,楼着自己的爱妻米莎,凝神地望着窗外。回想五年前,那个叫罗吉的男子,带他们走进这片丛林,尼克的心里就懊悔不已。这也是他五年来,第一次觉得,现代人的内心世界,远比土著可怕。
黄昏就要降临,每个人都吃得很饱,烤龟肉虽然并不怎么美味,但终归不用再吃那种太过野蛮的食物。
饭后,唐休和花梨莎打算支起几张小床,好好睡一觉,缓解几日来的疲倦。可是苍图却把做木笼子的真正用意告诉了大家。一时间,整艘大船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他们要活捉一只被DV拍摄到的不明生物,以此破解土著部落培养的杀人蛊虫之谜,看看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害人的。
晚上,几个人都没敢睡在大船里,他们把鬼廊阴卫的尸体塞进木笼子,又把机关设置好,便乘着扁舟远离了附近的水域。
DV摄像机在白天吸足了太阳能,此时又静悄悄地悬吊在船顶,大船外面一片漆黑,乳白的雾气弥漫在水面上,月光中更显得阴沉诡异。
苍图和杂佛轮流守夜,其他人躺在小船中睡下了。无边的雨林四周,不断传来凄惨的叫声——又一只不幸的猴子,被蛇从树枝上缠进水里。
遥远的森林边际,繁星点缀。到了午夜时分,又有几颗信号弹升空。仍有人在试图逃亡,躲避土著和幕后黑手的追杀,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无苍图这般幸运。
苍图一个人抱着步枪,静静地坐在水汽弥漫的船头,所以复杂的未解谜团,像一颗巨石压在他心底。他心中不免又牵挂起远在澳洲的任敏,几次想掏出被保鲜膜密封的手机,开机打给澳大利亚那位女医生,问问关于任敏的住院情况,可是为了防止信号外泄,他也只能强忍住了。
不过,那位澳洲女医生,看上去倒不会因为钱的问题,对昏迷的任敏,一个无辜又无助的生命,做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情。这不免又令远在天边的苍图内心多了几丝慰藉,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在拿命换钱了。
一夜倒也无事,天蒙蒙亮的时候,花梨莎无意中醒来,见苍图正抱着步枪,一个人坐在船头闷不做声。
花梨莎看了他许久,可除了唐休,她还并不知道,在这个魁梧的男人血液里,上亿颗无核细胞正在蚕食着这个年轻的生命——这正是慢性血癌的致命之处!
苍图保持着他的镇定,他记得几个月前,自己离开部队,去境外追缴小佛像时,内心还憧憬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他甚至还记得“指导员”曾无数次说过,在执行绝密任务时,如果死在境外的丛林里,哪怕是一丝不挂地倒下,也要保证有一张境外身份证留在尸体旁边,隐瞒自己中国军人的身份,不给组织上添任何麻烦。
39章:盗梦猴来了(1)
这次来亚马逊丛林盗猎宝石,像苍图这种孤注一掷的情况,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把唐休卷进来。虽然他比谁都不想看到唐出事,可自己的病情,一旦在这次冒险中突然昏倒,那是万不能失去照护的。不然,就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他最信任人的还是唐休,相信唐休会在关键时刻用生命护着自己,就像他会为了唐休那样做一样。
唐休盖着几片霸王莲叶,蜷缩在小扁舟内,依旧睡得香甜。苍图为此生之中,有这样一位好兄弟感到欣慰,可如今遇到了这么多棘手的麻烦,却带他来一起犯险,再怎样也是别无他选了。然而,苍图也渐渐感觉到,唐休对花梨莎似乎有了某种特殊感情。
“妈妈!仁慈的上帝,求您一定保佑我的妈妈还活着!求您了,发发慈悲吧!”花梨纱不知梦到了什么,忽然喃喃啜泣着醒来,一声轻若游丝的呜咽,令冥思中的苍图不免一怔。
他望了花梨莎一眼,花梨莎那甜甜的嘴角,依旧性感迷人。两只漂亮的碧眼,充盈着露珠儿般的泪光,楚楚动人地注目着苍图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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