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休躺在小船里,只觉着天地在抖动。因为在他身下,只隔着一层木板,就是一米厚的食人鱼群。倘若让这群凶残的食人鱼发现自己,只怕在将船底咬出一个破洞的同时,也会纷纷跳进船舱里来咬人。这样一来,小船随即就被压沉了。
杂佛准确无误地抛来了绳索,唐休不敢起身,只好用脚勾住绳子,被缓缓拉靠到大船下面。苍图让他用绳子捆在腰间,这才一鼓作气将他扯拽上去。
尼克冲上前来拥抱唐休,几乎感动得要哭出来。“仁慈的上帝,仁慈的上帝啊!你终于平安无事了。”
“噢!尼克你别这样,我肩膀受伤了。”唐休疼得直咧嘴,虽然他也笑着,可随着恐惧的消除,疼痛也渐渐清晰起来。
花梨莎拿来了骨丛等人上船时随身携带的小型医疗包,抓紧给唐休包扎。
苍图抓了些消炎粉,捂在自己头顶,嘴里愤愤骂道:“他妈的,差一点就做了无头鬼!”
花梨莎想对苍图开口,将杂佛刚才的那种冷漠告诉他,但见苍图也是疼得嘴唇发白,面颊肌肉抽搐,就暂时忍住了。
尼克觉着苍图的医疗方法太草率,便想上前帮一把手。苍图拒绝了尼克,但还是拍着他的肩膀,极为认可地说:“我没大碍!杂佛哪去了?”
尼克一愣,抬眼环顾四周,却见杂佛揪着一个土著的脖子,正粗暴地向甲板上拖拽。土著的脸已被打肿,杂佛将他的头拧向水面,阴险地怪笑着问:“壮观吗?想不想下去洗个澡?”
土著脸色大变,骇然的表情没等靠吞咽口水压制一下,就给杂佛一脚踢下了船。
“啊!NO……”这个土著终于用英语发出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绑在他背上的绳索,也将他悬吊在了甲板和水面之间。望着下面像煮沸了水似的食人鱼群,这名土著霎时小便失禁。他似乎比现代人还恐惧眼前的场面,因为他深深地知道,被这种鱼一口口咬死的过程会多痛苦。
“我就说嘛!你会讲英语!”杂佛咯咯地笑起来,同时望一眼尼克。
在尼克眼里,杂佛用步枪射杀土著时,并不显得狰狞可怖,倒有些像反恐警察击杀匪徒。可是现在,杂佛在甲板上动起了残酷的私刑,这就令尼克感到不寒而栗。
“看我干什么?又……又不是我教会得他英语!”尼克心里有些发虚,哆哆嗦嗦地回了一句。
“哼哼,这个土著当然不是你的学生。告诉你,尼克,在这片丛林里,其实囚禁着很多像你这样的倒霉蛋儿。他们一直在将文明社会的语言和认知传授给土著部落!”
“尼克,把衣服穿上!”苍图拿了件扒下的衣服,远远地丢给尼克。尼克欣喜地望了一眼,除了安全和食物,这是他最需要的。他像个小孩子似的,高兴地蹲过去捡起了衣服。
唐休换上了一条军用裤子,只是上面多出几个弹孔,以及几滩污血。他光着膀子,躺在花梨莎雪白的大腿上。热辣阳光照射在他的脸,若不怀好意地看上去,蛮有几分痛并快乐着的意思。
“你也去换衣服,我躺在甲板上就可以!”唐休故意展现出男人的坚强,忍着疼痛,笑对花梨莎说。
花梨莎娇媚地笑了笑,轻轻摇头却不说话,她执意陪着唐休,是想用温柔减缓唐休的疼痛。唐休刚才舍命抢救苍图的行为,似乎令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许多。
“哇哇啊……”悬吊在船下的土著,被几十条食人鱼蹿起来咬去了脚趾头,不断撕心裂肺地哀号。
“快说,你们如何操作这种蛊虫杀人?又如何避免被蛊虫伤害?”杂佛一脸悠然,眸子里闪着叵测。
米莎已经精神失常,但尼克不想让妻子和自己目睹杂佛动用私刑的过程,就尽量把脸扭过去,只面对花梨莎和唐休。
第四十二章:秘密与拷打(2)
苍图提着步枪下了甲板,在他沸腾的血液里,似乎有一种身不由己的力量正牵引着他,直到把昏迷的盗梦猴高高吊起来,才稍稍收住仇恨和杀意,目光冷冷盯在对方脸上。
盗梦猴的确像一只猴子,但他却不是什么皮草动物。他满头灰绿色的长发,已经披散下来,这并非是染色剂的效果,而是天生的北欧人种的发色。而且在他脸上,罩有一张经过加工的类似于面具的猴子脸皮。从手工艺的完整性上看,这是从活着的大猴子脸上生生剥落下来的。
苍图一把扯去盗梦猴脸上的兽皮面具,却见这个两腮和下巴刮得乌青的白人汉子,鼻梁骨泛着青肿,口鼻淤积着血糊,整张脸几乎无一处不被乱拳捶打过。
或许他长得很有几分好莱坞男星的英俊,但此时经暴力践踏过的五官,已经丝毫找不出令人喜欢的地方。尤其他的额头和颧骨,像中了毒一样,鼓着红肿的脓包,着实瘆人。
可能是刚才殴打他的那几个土著,在群殴他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蜘蛛、蜈蚣或蝎子之类的毒虫,故意叮咬了他的脸。显然,这些东西不是致命的,而是催人吃疼,否则非把盗梦猴的大脑神经烧死不可。
静静望着这个“仇人”,苍图胸中的恼恨,像火焰一样升腾而起。从中国滇西到亚马逊森林,正是因为这群混蛋黑手遮天,才彻底扭曲了自己的命运。他这样想着,挥手抽出刺刀,挑破了盗梦猴颧骨上的一块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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