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坏蛋吗?”苍图问。
“什么?”昆帕帕一时不解,不知道如何用坏蛋的标准去衡量出那个铁胡子船长的为人。
杂佛摆了摆手,示意昆帕帕不必再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伤脑筋。“管他呢!至少他应该是一个狂热的淘金航海商人,瞧见船上那些大炮和持枪水手没有?咱们这四箱子宝石,若是给这些家伙发现了,哼哼,恐怕连上帝都会被他们抛弃!”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礼貌性地去求救。如果怕宝石被发现,不妨分开行动,留一部人看守宝石,另一部人扮作落魄的穷鬼,向船长讨要一只小船。这样既可得到船,又不会被人打歪主意。”
尼克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可没等大家思考,盗梦猴就不耐烦地嚷嚷着说:“住嘴吧!你这该死的美国佬!没听那个小野种说吗,土著人可以用战俘向这位铁胡子船长交换钢铁。这说明什么?拍拍脑袋想一想,现在可不是奴隶时代,也更没他妈的种植园,等着剥削廉价劳动力。一个光屁股的活人,怎样才能换到大价钱?——是他们的眼角膜和肾脏!”
苍图眯缝着眼睛,看了杂佛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家准备一下,把咱们小得可怜的船盖严实点,天就要黑了。如果这艘大船走不远,咱们晚上就悄悄摸上去,偷一艘小船,继续我们的逃亡。”
第五十章:铁胡子船长(2)
暮色像雨水浇烂的泥,从天空很快压下来。铁耙号放慢了航行速度,那些冷血水手,被船长赶下甲板之后,再也没有上来过。众人隐藏在树冠后面,忐忑不安地盯着这艘巨大的雨林怪兽,缓缓从距离两百米远的河道上掠了过去。
粗制木筏载着苍图、杂佛和盗梦猴三个人,借助落雨纷杂的夜幕掩护,从右翼悄悄跟着铁耙号,一直回返数公里,大船才慢慢停了下来,泊进一片围城似的树林中央。
亚马逊雨林的树,也许是世界上最顽强的生命,无论水位如何上涨,它们总会把头向上举着。木筏像一名无声的刺客,很快接近到铁耙号的尾部。
那里有一簇茂盛的树木,三个人用树枝伪装了一下,又二次检查枪械后,便试着往高高的大船上抡绳子。
铁耙号两侧的船体,的确镶嵌了很多金属,宛如鳞片似的,不仅保护着船身,也大大增强了湿滑度,犹如一条巨型泥鳅,使任何指爪动物都很难攀爬上去。
雷声不再暴躁,闪电偶尔会像闪光灯似的,短促照亮一下。三个激进大胆而又别无他选的不速之客,彼此打着掩护和手势,开始一点点往甲板上攀爬上。那些插满在他们身上的湿淋淋的树枝,不断被闪电映亮,又突然掩盖在黑夜中。好在他们是在大船底下,纵使甲板上有水手在巡查,也不容易发现这种死角。
“劳伦斯,瞧你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条挨过打的狗!不就今晚赌输了吗,随它去吧!就让那个娘儿们陪墨西哥人睡一晚,明天再把它赢过来。”唰唰降雨的甲板上面,传来一个粗嗓门的汉子声音,他的英语讲得怪腔怪调,很是像个古巴人。
这种突然的谈话声,把悬在绳子上的苍图几个人,吓得浑身一惊。他们刚才藏在船下的时候,并没发觉甲板上竟然还有水手在巡逻。
“桑丘司,换了你也不会甘心!我差一点就赢了那把牌。本来那个娘们儿今晚该陪我睡。这下倒好,湿淋淋的巡完岗,还要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听着那帮混蛋逍遥快活。”劳伦斯厌烦地抱怨着,他那锯木头似的嗓音,听起来也像个古巴人。
“哎,我说,铁胡子船长应该睡了吧?不如你一个人巡岗,让我下去试试手气,兴许我可以赢一个娘儿们。这样你就不用睡冷床板,咱俩一起享用。”桑丘司一边诡秘地对劳伦斯怂恿着,一边迫不及待搓起了手,十足一个赌鬼跃跃欲试的样子。
悬吊在船下的苍图几个人,心脏突突跳着,已经可以清晰感觉到头顶的脚步。那是一种坚硬的牛皮靴子,摩擦木板时发出的沙沙声。
他俩一边谈着今晚的话题,一边将手电筒四下照射。两道刺目的光柱,从苍图身外几米的距离扫过,像萤火虫追逐似的划了过去。
河道上的水流很急,盗梦猴用手和脚吃力地拉着木筏,紧紧贴靠在船下。杂佛蹲在木筏上,紧张地讲弓弩举了起来,一旦上面的水手意外发现钩挂在船舷上的绳子,惊慌失措地向下窥望,那就得先把他们的脑袋射穿,第一时间抢上去。否则,就只能给这些家伙的步枪扫下水。
两个巡逻手水,继续向前走着,只听得劳伦斯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惊诧地说:“你疯了!若是让船长发现,你在执夜勤的时候溜号,混到船舱里去赌博,他一定会把你绑到船底下喂鲨鱼。别忘记上次那两个圭亚那逃亡来的法国水手,他们就是因为在巡岗的时候下去玩娘儿们,才把双腿喂给了马卡帕的鲨鱼。那种扯碎骨头的嘎嘣声响,到现还不时环绕在我耳畔,想想就够人毛骨悚然的了。”
“真是扫兴!我说劳伦斯,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胆小鬼了?咱们登上这艘大船,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金钱和娘儿们吗?这种该死的地方和天气,根本用不着巡逻,难道担心猴子会爬上来吗?只是做样子罢了!船长现在,没准正和娘儿们鬼混,根本不会出来管我们,就让我下去赌一会儿,就一会儿,别这么死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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