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图单手一垂,唰地甩了一把朴刀,不偏不倚,刚好拦在熊胖子那只欲要抬起的脚上。熊胖子的皮靴,被刀切开一个口子,露出紫色的脚趾头。他那憨蠢的肥脸上,霎时淌落两道汗珠,直到勾了勾脚趾,没有令他一声惨嚎的剧痛,他才明白过来,脚趾头还在,没有被剁去。
与此同时,他们几个人也登时明白,对方之所以爽快地收了刺刀,并非是要妥协,而是除了那把猎枪,他们这几个人、几把刀,在对方眼里,不构成丝毫的威胁。
罗老大在地上辗拧着,半张脸肿得像茄子,吐出的口血里,竟有好几颗碎牙。熊胖子几个人,再也不敢往前冲,只好悻悻地挣着去搀扶趴在地上的老大。
“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挨成一排!”
苍图只对小姑娘露了一个亲切的微笑,便又冷起了脸,一边收起刺刀,一边解腰上的皮带。
罗老大一行人,这会儿才彻底弄清,眼前这个男子,一双破旧军靴,迷彩军裤上,尽是一道道血迹,有干涸的,也有新鲜的,显然是一个刚从战场浴血归来的杀人机器。
几个家伙全没了锐气,纷纷跪在一起,抱紧了自己的头。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苍图的皮带,狠狠抽在熊胖子脸上。
“啊……”熊胖子一声惨叫,疼得他捂着脸,脑门杵在地上使劲拱,只恨不能钻进去。啪啪又是几下狠抽,疼得他前仰后翻,宛如一只大肉虫,在地上哆嗦扭动。
其余几个家伙,直听得心惊肉跳,眼睛都不敢睁大。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当兵的,会像阎王一样吓人。
“谁让你们来的?来干什么?”苍图审问犯人似的,冷眼盯着抖成一团的罗老大。
“是……是我们郭总,听说任老汉捕了一只百年野龟,他就派我们几个进山,要买回去炖汤喝,调补阴阳!”
苍图手里的皮带,抵在罗老大青肿的脸上,宛如一条毒蛇,吓得他说话都口吃。
“他胡说!他几个坏人,分明就是来抢!爹爹说了,山上的灵物不卖,他们就打人,还要拆房子!”任敏在一旁气呼呼地喊道。
苍图没去理会那些,直截了当地问:“既然是要买,钱呢?”
罗老大几乎快哭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郭总本来给了一千块钱,但被我们几个喝花酒了。所以,我们……我们只能带着家伙,来硬的了。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这老头,没恶意的……”
不等罗老大说完,又是一记狠抽,愣是将他的人打了个跟头,半张青肿的脸,霎时多出一条血口子。
苍图怒斥道:“这云南山上的野生动物,大凡都是国宝!上了百岁的山龟,不亚于一级文物,起价都过百万!在中华大地上,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口福,敢吃人民的财产!”
滚在地上的罗老大,竟然哭号起来,“不是我们要吃啊!别再打了,撑不住的!”熊胖子几个人,见老大竟被打成这副熊样,那滋味儿自然不必说,赶紧一齐讨饶说:“大兵哥,别打我们了,我们马上滚!”
苍图抽出刺刀,杵在熊胖子眉心,熊胖子讨饶的嘴,立刻僵住了。他瞪着斗鸡眼,看着一股血水从鼻梁滑落,几度都要昏厥过去。
“如果你们再敢来滋事,我就用这把刀,撬开你们的膝盖骨,让你们跪在湖边的砾石上,直到把血流干!”
罗老大见苍图终于肯收手,又是感激又是惶恐,带着几个手下,连滚带爬跑下了山。
第六章:神秘的方片枪(1)
这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根本不会知道,早在六年前,苍图在后山特训,接受各项任务考核时,经常住到任老汉家。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跌打损伤,都是任敏这个小丫头,冒着酷暑为他采药回来医治。而任老汉,也把苍图当自己儿子看待。虽然苍图现在被调往边境交界处,但他们的感情,早已亲似一家,时常牵挂着彼此。
任敏冲进苍图怀里,又是委屈,又是撒娇地说:苍图哥哥,你一走就是大半年,我和爹爹都很想你!以前你在后山巡防的时候,坏人根本不敢来!”
苍图微笑着,爱抚着小丫头的头,有些歉意地看看她,又看看任老汉,“任大叔,这些人怎么会找你的麻烦?”
任老汉叹了一口气,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前几天,野生动物保护站来了一位调查员,向我了解生态情况。我就把打渔时捞到的一只野龟给他看。他说这是濒危动物,需要人工繁育,当时还掏出两百块,执意要把野龟带走。我觉着不对劲儿,就要他出示相关证件。结果这个人连身份证都不肯给我看,还说要我看护好野龟,过几天会派保护站的人来取。”
苍图一听,就察觉出问题。在云南,经常有人冒充各种身份,骗取山民手中的野生动物,然后走私出境,卖一笔大钱。而任老汉所说的那个调查员,既然是野生动物保护站的工作人员,为何罗老大会带着一帮兄弟,来到大后山帮一个企业商人抢龟呢?
“那个调查员长什么样子?”苍图问。
“颧骨上有一颗黑痣,说话时总爱眨眼睛…….”任老汉回忆着说。
任敏有些不耐烦,拉起苍图的手,执拗地说:“苍图哥哥,快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爹爹捕捞的那只野龟,就藏在湖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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