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帕帕赶回卧室,见妹妹和任敏仍好好睡在床上,惶恐到极点的心总算稍稍平稳。按照尼克曾嘱咐的那样,他闪进屋子,率先按了警报,然后扑到妹妹和任敏身上,压着嗓子万般焦急地说:“快,快起来。跟我走。”
迷迷糊糊的小妹妹,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懂事地问:“哥哥,是尼克叔叔回来了吗?怎么不开灯,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两个快醒醒!坏蛋进来了,咱们赶紧逃。”昆帕帕拉起妹妹和任敏,不由分说向外跑。
就在警报触发的一瞬间,守在医院病床前的尼克,看着爱妻米莎终于止住呕吐、心率渐渐平稳下来,刚打算舒口气,手表上却突然闪起了红灯。与此同时,随尼克同行而来、留守在汽车里的两个保安,以及宅院内的三个保安,都在耳机里听到了滴滴作响的预警信号。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袭上尼克心头。妻子今天出现的异常状况,绝非是一个偶然。
“Damn it!”保安队长抓起步枪,带着两个兄弟直朝台阶上冲去。
看到三个保安操持步枪,手电光与枪口在大厅内四处扫描,非常专业地配合着行动。躲在地板暗格下的小乙一脸奇怪,他们是怎么发现室内异常的。
“指导员,我们好像被发现了。”战士小丁在喉麦上传递着暗号。
指导员推开每一扇木门排查,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直到花了近一分钟,才走进一间地上堆满玩具和零食的小屋,只是三张小床上,早已人影全无。他上前一摸,被褥中还残留有余温。
指导员恶狠狠地咬着牙,深藏在骨髓里凶恶,瞬间爆发出来。“妈的,是这三个小鬼触发的警报,赶紧下来追。”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昆帕帕背上他的矛杆,拉扯着妹妹和任敏拼命向前跑。阴暗潮湿的地道深处,到处是吱吱乱叫的老鼠和肉墩墩蹦跳的青蛙。任敏被拽着跑了没多久,整个人开始哆嗦,手脚变得冰凉。
尼克告诉过昆帕帕,任敏很怕黑,尤其是在受到惊吓和刺激的时候。此时此刻,就连昆帕帕的小妹妹,也拉紧哥哥的手臂直掉眼泪,使劲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
“别怕!有我……保护你们。我有枪。坏蛋敢追来,就杀了他们。”昆帕帕自己并没太多底气,因为他很担心妹妹,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更担心任敏一旦出事,苍图会很伤心。
“我什么都看不见。有老鼠在我的衣服上爬,我想大叫。”哥哥的手臂,对妹妹而言,就像溺水者抓到这世界上唯一的救命稻草,没命地想要往上爬。
“妹妹,你别怕!罗密库姆会保佑我们。——快跟着我跑,咱们逃到河边去。”
“哥哥,我的玩具丢了。”
“没关系,尼克会再给我们买新的。”昆帕帕像一只张开着翅膀的蝙蝠,在黑暗中嗖嗖穿梭,一刻也不作停留。在土著男孩的潜意识里,这些幽深的通道,就像雨林中隐蔽的小路,凭借着记忆,即使没有光照,他那烙印在生命里的野生的良好本能,令他的双脚像风一样勇敢、坚定,毫不犹豫。
然而,三个半大孩子所遭遇的,毕竟是一位像老辣的猎人一样有着专业追踪技能的刺客。指导员很快就寻到了逃跑者的踪迹,从一侧通道的拐角闪出来,几乎没一丝迟疑,抬手就放出冷箭。
箭矢在幽深阴凉的夹道中呼啸,直奔昆帕帕的后心而来。死神在哈哈大笑,为即将被吞没的少年的生命。
一具不知埋藏了多久,从泥土中裸露出来的白骨,出乎意料地绊到了任敏的双脚。她与昆帕帕个头儿相仿,失重的瞬间,连带两个伙伴一起拉倒在地上。
锋利的箭矢贴着昆帕帕的头皮飞了过去,被摔得口鼻冒血的土著男孩,登时急了眼,掏出手枪直朝身后猛烈射击。几条火红的弹线,炽烈地嘶叫着,为三个孩子保驾护航,拖延着时间和生命。
一粒弹头擦破了指导员的鼻尖,令他赶忙又缩回拐角,同时也拔出手枪,准备下一次射杀。
尼克把一个保安留在妻子身边,坐在疾驰如飞的汽车里,火烧眉毛似的打着电话。“是谁侵入我的住宅?”
三个保安并未在室内发现可疑踪迹,回答尼克说:“对不起,先生,没看到可疑人物。监控录像很干净,猎狗也没叫一声。”
尼克的心揪得更紧,赶忙转换地下密室的呼叫频道:“喂?喂?快回答我,我是尼克。”
从木梯上滑下来的战士小丁,循声走进卧房,见小床边上一台对讲器里正拼命呼叫,起手就是一箭,作废了话筒。
“魔鬼!”尼克简直要发疯,这显然是不祥之兆。
战士小丁背起弓弩,把步枪换到手上,直追指导员而去。
昆帕帕像一只生怕被蛇咬中尾巴的土拨鼠,猛地拱开盖着杂草的洞口。一条哗哗流动的大河,横在了眼前。他快速跳上去,将妹妹和任敏拉出来,三个人随即潜入河中央。
战士小甲的射杀瞄准镜内,随即发现了三个由于剧烈跑动、身体热影像处于高度清晰的目标。他将射击准线瞄住逃跑者的双腿,食指在扳机上滑动。时间一秒秒跳过。
昆帕帕托着妹妹和任敏,在冰凉的河水中拼命朝对岸游。可是,似乎已经从恐惧中缓过意识的任敏,极力挣脱昆帕帕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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