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图还是不在意唐休的惊讶,只把唐休拉到近前,又让他看了一眼尸体,笃定地说:“这里是越南,越共很敏感的!你我又都是华人,如果随便报警,就不是解释什么的问题!而是惹上危险……”
苍图不再说下去,却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这样的举动,立刻让唐休浑身冰凉,只恨此时不是身在祖国的土地上。他不再多说什么,目光呆滞地看着苍图在湿透的尸体上乱翻。
那具尸体并未浮肿,但面部和双手却白得吓人。而且尸体的鼻子还鼓着血泡,嘴角不住溢水,乍看上去尚有呼吸。只是那一双骇人目睹的蓝眼珠,却狰狞地盯着苍图,任他手指在肚皮上扒拉着乱按。
面对这样一具可怖的尸体,苍图就像对待一条死鱼,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极为认真地勘验着。不一会儿,就把手掏进了尸体的大腿根部,忽然摸到了一包坚硬的颗粒状。
唐休虽然怕,想象力却没减退,在一旁试探地问道:“我知道你想摸什么,他身上可能有毒品!”
苍图侧身往尸体里面掏,并对唐休报以一个极为诡秘地笑,就仿佛搓麻的人,不用明看抓进手里的牌,只靠轻轻一摸,就知道自己胡了。
一包拳头大小且密封的塑料袋,被掏在苍图的手上,登时令两个人都惊住了。隔着透明的塑料袋,里面红、蓝、绿通体璀璨的小石粒清晰可见。
这样的时刻,就连唐休也不由自主,又多望了一眼尸体,直觉告诉他,苍图手里抓着的,绝不会是价值几百元的水晶碴子。
此刻,在苍图湿漉漉的手心里,几颗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微微颤动着。苍图的眸子,散着灼热锐利的光芒,就像一条饥饿的狼,刚刚踩到一块肥肉,谁敢接近它,就会被生生咬死。
他捏了一颗红宝石,举在柔弱的晚阳和双目之间。通体晶红的宝石,酷似一滴凝固的鲜血,直摄人的心魄!
“穿着名贵西装的白人,身上藏着宝石,死在越南的山湖之中……”苍图冷冷地呢喃着,像是在做分析,可他那双眸子,却激射着难以名状的冷锐,他一边把宝石装进口袋,一边庄重地对唐休说:“我以前拿到这种东西,都会将它交给指导员。但是现在——我不会了!”
唐休也是一个凡人,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样,心中有着自已的一份悲哀。他承受着,也忍耐着,在那坚毅的善良和冷漠背后,也埋藏着诸多心酸与眼泪,他又何尝不在看着这个世界,蔑视着这个世界。
他了解苍图的话,于是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虽然这是不义之财,可对于他们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只怕上天都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苍图又把尸体轻轻推入湖中,唐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样做还算不算坚守道义,算不算对得起父亲。
小船轻轻靠在了岸边的水草上,唐休像做了贼似的,蹲在小船里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尸体随着水流,又慢慢漂远,只剩下一片刺眼的水芒。
苍图用一条铁链,把船锁在一棵老槐树底下,两个人背了行李,钻进浓密的松竹林,匆匆而去。
第十四章:阿根廷来的谜团(1)
晚上,唐休睡在了苍图租住的小阁楼,皎洁的月色从竹窗透进来,洒得满屋银光熠熠。
唐休枕着手臂,躺在竹床上,注目着夜空那一轮明月。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思念着旧日时光,今非昔比,反而满腹惆怅。
苍图坐在桌前,台灯照在他手上,捏着的一颗祖母绿,像是扯住了他的目光,令他陷入无限遐思。
“我以前的指导员,总把这些东西称作后路!而我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需要后路的一天。”虽然是在和唐休说话,可苍图的眼睛,却一直盯在宝石上,转而又说道:“知道这一颗小石头价值多少吗?”
唐休望着幽静的月亮,无心关注苍图手上的宝石,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在县城的超市见过,最贵的也不过四五千,真要买的话,还可以打折。这说明进货价格更低廉。你那包小石头,撑死了也不过一两万人民币……”说着,唐休一骨碌翻过身,瞪着满脸凝重的苍图,“这些钱根本不够去美国医治你的病!”
苍图用他冷漠的宽容,警觉地说道:“这几颗宝石色调极纯,饱和度也好得不得了。你看!”他随意捏了一颗宝石,举在台灯和唐休的视线之间。
唐休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随着苍图的食指和拇指念动宝石,竟感到那颗小石头,像被月色洗涤过的星星,隐隐闪烁。
“这是可以出现三束六射星光的宝石!星光的强度和尖锐度,以及体色的强度,绝非一般宝石可比。而且,每一颗宝石上面,都含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加工技术。这样的技术,在国内都不存在。你可知道,现在你眼前的每一颗宝石,最低估价也在10万左右,而这样的宝石,我们现在有五颗!”
唐休顿时惊呆了,几乎像通了高压电,猛地坐直在床上,无法自控地眨着眼睛,仿佛很怀疑苍图说的话,“真的?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有了五十万?”
苍图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望着唐休。
可唐休脸上的喜色,却又马上褪去了,像个泄气的皮球,叹息道:“可你的病,需要一百五十万美金,就算我们现在有了五十万人民币,还是差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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