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图走到花梨莎跟前,抬起粗糙的大手,抚摸她的额头。出于陌生和惊怕,花梨莎下意识缩了缩,不想伤口被触疼。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也更不会伤害你。你脸颊上的划痕,需要擦些碘伏,不然以后会留下伤疤!”唐休拿过桌上的药包,主动帮花梨莎擦拭伤口。
沉默了片刻,苍图见花梨莎情绪大体稳定,便开口问她:“你和父亲都是阿根廷来的游客?”
花梨莎点了点头。
苍图又问道:“那为什么会惹上追杀?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花梨莎被问到这些时,不由得一怔,眼睛里闪出许多错乱的光,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她脑子里闪现。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好半天才又恢复平静,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苍图和唐休,仿佛在揣摩,又仿佛在迟疑,该不该把自己罕为人知的险恶遭遇,讲述给他们听。
第十五章:祸起原始森林(3)
“我说出来,你们未必会信!但这一切,我向上帝发誓,全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苍图给花梨莎倒了一杯清水,唐休抓着花梨莎娇柔的手,仍旧在细心地给这只受伤的小羔羊处理着伤口。像遭受了一场噩梦般的花梨莎,被两个陌生人如此关心,心里很是感动,就仿佛这世间温暖的太阳,又开始照耀了她。
终于,她把自己一家人所遭遇的噩运,从南美洲的亚马逊森林开始,喃喃倾诉了出来。
西经69度,南纬7度,十字线坐标落定。赤道阳光蒸腾着一望无际的雨林,也考验一切暴露在它下面的生命。
一名阿根廷白人男子,也正是花梨莎的父亲,乘坐着一艘游艇,在茹鲁阿河畔观光。本来的他妻子想在上游的雅皮因小镇晒日光浴,可丈夫执意要求妻子和女儿,随他一起赶往丰蒂博阿城,去看当地人的歌舞表演。
他们沿着茹鲁阿河北上,游艇行驶在河流中段时,花梨莎的父亲,恰巧用望远镜看到了一只大猴子,被在树梢上射落。于是,他来了兴致,要求游艇靠岸,然后拿一支来复枪,大胆冒失地进入了森林。
然而,也正是这个大胆冒失的狩猎举动,将一场意外性的灾难,招惹到了这一家三口人的头上。
这名阿根廷男子,在浓密的丛林中搜索了一阵,忽然发现地上萤光闪闪,一颗颗璀璨的小石头,折射着从高大树冠中渗透下来的日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当他一边捡着宝石,一边往森林深处走,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吃人不吐骨头的神秘荒蛮之地。
突然间,他撞见一团毛茸茸的绿猴子,与此同时,那只绿猴子也正举高了标枪,嗖地一下投掷向他。若不是有粗大的树干挡着,这名冒失的阿根廷男子,会被带毒的标枪刺穿胸腔。
实际上,那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名雾鬃部落的土著——正在巡查领地的斥候兵。那土著人,披裹兽皮的身上,插满了小树枝,也缠满了青藤,晃眼看去,酷似一只绿猴子。
阿根廷男子吓傻了,忙躲在树干后面,也不敢窥看四周,就胡乱朝绿猴子的方向开去一枪,本以为会把猛兽吓跑。却不料,那只雾鬃部落的土著斥候兵,竟被另一个披挂着丛林伪装网的狙击射手,一枪打碎了心肝。
阿根廷男子在这种惊险时刻,见到有现代文明的同类,及时出手帮助了自己,感动的眼泪差点掉落。于是,他从树后走出来,高声呼喊着谢谢,甚至打算送一些刚刚捡到的宝石给对方,作为救命的答谢。
可是,那张涂满了迷彩油的花脸上,却瞪着一双凶恶的目光,同时也把狙击镜孔瞄向了阿根廷男子。
天真的阿根廷男子,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危险,他居然还回头瞧了一眼,以为身后又出现一只绿猴子。
但是,当他扭过脸去的一瞬间,才忽然间明白,那个有着现代文明的家伙,分明是要射杀自己。
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整个心脏要爆炸了。也恰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根啐了毒液的箭羽,嗖地戳进了丛林狙击手的脖子,猩红的血带着异色,从他咬紧的牙关里溢出来。
见到这一幕,阿根廷男子像疯了似地,哇哇大叫着往河边跑,往森林外面跑,就连他的来复枪也摔丢了,最后总算鼻青脸肿地逃上游艇,疾驰向丰蒂博阿城。
他之所以能活着逃上游艇,是因为树林里面正进行惨烈的厮杀。雾鬃部落的野人,无心追杀他,潜伏在林中的狙击杀手,也无法抽身追杀他。
可就在第三天,阿根廷男子的妻子,也就是花梨莎的母亲,被人秘密绑架进了丛林,并威胁花梨莎的父亲,如果敢公开那天在丛林里撞见的一幕,或者报警,花梨莎的母亲,就会被分尸喂狗!
绑架凶手还提出,要他带女儿一起回丛林里来,面谈解决的办法。然而花梨莎的父亲,已全然明白,这是一场血光灾难,对方分明是要屠掉他一家老小的口。于是他狠下心,暂且不顾妻子的安危,带着女儿花梨莎,连夜仓惶逃命。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断有杀手暗中出现,一路尾随父女二人,准备随时要他们的命!花梨莎的父亲,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先是和女儿逃往玛瑙斯,都没敢直接回国,就乘飞机逃亡到了东南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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