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当然是好事,可什么弹夹是我给谁了,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这话的意思?”秦一真摸着自己的脑袋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秦一真,我可跟你说,你可得拿党籍担保,陈默说你把他的弹夹拿走了给人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这回事?”
秦一真听叶千山这么一说疯了一般吼道:“快给我拉鸡巴倒!我告诉你们,一个我没放枪打人,二一个我没必要记住这个,我真有这事我能忘了?我没有!”
“真没有?”师永正和叶千山悄悄交换了一下眼色。
“没有,就是没有!”秦一真好像要拉开架式跟人拼一场似的咆哮道。
“真没有你就回去吧!”秦一真没想到他最后听到的是这么绵软的一句话。
雷声这么大,雨点就这么小,一共没有5分钟就放他回家了。
他走出205房间到院子里转了一转,听师永正说有一车武警呢。四处都看了,院子里连武警的影子都没有,他恍然明白刚才的话是师永正虚张声势诈他的!
他回到家里,罗兰稀奇地问:“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快就回来了?”每次秦一真要是被招呼走,走个十天半个月是常事,今儿个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倒令罗兰深感不正常。
秦一真一个后倒,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温情全消。他关了灯睁着眼想着刚才的情景,他觉得陈默诬陷谁也不该诬陷他,跟今天一样严峻的情景他在1992年也曾领教过一次,只不过那是为了保陈默,而这次是被陈默所诬陷。人生实在是一场戏……
那是1992年8月的一个晚上,桥南发了一起杀人案。秦一真那时已被提为二科副科长了,把案子研究定了范围,已经是午夜时分。他们回到刑警队值班室,谁也没有睡意,鲁卫东就说咱玩两把牌吧。玩到凌晨1点多钟,就听到外边传来“救命呵,救命!”的喊声。把头探到窗子外面听了听是哪边发出的呼救声,以为是马路上。几个人就往下跑,陈默跑在最前面。秦一真跟陈默是同学又是多年的同事,他知道陈默立功心切的毛病,干啥事都想叫人说他个好。
陈默在前面跑,秦一真就在后面跟着。陈默跳墙跑到检察院,从检察院跑到法院,跑着跑着,听见喊声是从法院刑庭的那个二层小楼上传过来的。陈默掉头就往法院里跑,秦一真往前跑时,被悬在空中的铁丝给拦了一下,往后趔趄了几下幸好没倒。陈默个子低,不用猫腰就过去了。
楼上有个黑影正骑在窗框上喊救命。秦一真在后边说你因为啥喊救命呀。
那人说楼道里有个人要杀我!
陈默闪身就进了楼道。
秦一真怕陈默一个人进去吃亏就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到了一楼楼梯碰上一个人影往楼下跑。楼梯是那种中间宽楼梯、两边分支出同向平行的窄楼梯,他们从左边上来到二楼梯间,看见人影又掉头往上跑,秦一真就喊站住。结果那小子又撒腿往楼道里跑。秦一真又喊道:“站住,我是警察!”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陈默出手开枪了。
秦一真和陈默就摸黑在楼道里搜索着,就听窗框那儿有汩汩的声音。秦一真说陈默,人在地上呢!陈默就喊了一声坏了,一跳跳过去跑到厕所把灯打开,就着灯光一看,那个人头正中有一个血眼,血眼还往外冒血呢。秦一真说:“操蛋了陈默,放了屁了!”说完他冲着没进楼的鲁卫东喊:“卫东,赶紧地,给处里打电话让出现场!”
陈默一下子就蹲在那儿不动了。
秦一真说:“你蹲那儿干吗?赶紧想主意呀!”
陈默说:“你说这事咋弄呀!”
秦一真想想说:“这么弄,你就说‘站住,我是警察,他跑。我鸣枪警告。我再喊,站住,我是警察,他还跑。我再鸣枪警告,结果一搜索他已经死了!’”
陈默沮丧着脸说:“就你喊了一句,我没喊……”
秦一真说:“我说陈默呀陈默,你咋这笨呢!”
被打死的人是刑庭的姜庭长,喊救命的人是法医的一个亲戚。偷着在那里留宿。据说法医那日买了一台三万多元的照相机放在了保险柜里,留宿的人说他半夜看见一个人蹲在保险柜边上,他就大喊起来。还据说姜庭长很喜欢鼓捣照相机。可是姜庭长已死,留下了费解的谜。法医检验时,他的鞋带系的好好的,衣服穿得很整齐。办公室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平平整整,凌晨1点多钟,他肯定一直没睡觉,再有,如果没事,你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陈默那一枪打得也算是神了。秦一真后来反复回忆,楼道里黑乎乎的,只是从窗子那儿透进一点亮光,陈默就是借着那点亮光向黑影射击的。结果一枪出去,人影就不见了……
陈默最终按秦一真说的回答了检察院的询问。
一个月后,检察院的检察长和法制处长突然把秦一真传到检察院。进门,一屋子人摆的阵势挺唬人。
“坐那儿!”检察长说。
“因为啥坐这儿?”秦一真一脸的不服气。秦一真当时想,又不是我放的枪,你们跟我摆这个架势干啥。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法制处长说:“这是见证人的位子!”秦一真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证人的位子?我一辈子没干过好事,我没当过证人,我当警察就是混进内部来的,我咋当证人呢?这座我不坐,你们要问就问,不问找我们领导去,要不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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