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当夜找到师永正,把肖依侬谈的有关丛明推理的情况如实作了汇报。师永正又连夜给远在偏远城市的解知凡通了电话,问丛明当年是不是找过他谈过推理的事儿。解知凡迟疑了很久才说:“是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师永正第二天让夏小琦火速找到丛明。
夏小琦一直跟丛明保持着联系,他很快就打电话找到了丛明。
丛明已从警官大学研究生班毕业,在北京郊区的一所铁路警察学校教学。电话里夏小琦恳切地说:“丛明,案子要破了,你回来一趟,有话见面谈!”
丛明放下电话于当天赶回古城。
师永正听了丛明的推理过程,一拍大腿说:“丛明,你当年咋不跟我说呀!”
丛明笑笑说:“你当年是刑侦处的处长,还挂着个副字,我跟你说了你也拍不了板,反而把大家都置于危险境地……师局长,你想想我1992年研究生毕业后找过你,要求调回刑侦处,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师永正似一下子想起当年丛明找他时的情景。
“那次,我是作最后一次努力,我想我远远躲开不如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破这个案子,我要是跟你合作破这个案子,我想也不至拖了8年,因为那时你已经主事了,破案子时机成熟了!”
岁月蹉跎啊——
师永正记得当年的那一幕。那天丛明找师永正谈完工作的事出门的时候,正碰上警校的教务处长贾臣禄,这个贾臣禄简直就像丛明生命里的黑克星,总是在他人生关键性地那一步时给使个绊子。事实上丛明一走,贾臣禄就进了师永正的办公室,他说刚才我看见丛明来你这儿了,他来你这干吗?
师永正说丛明想到我这儿来干。师永正的话音未落,贾臣禄就阴阳怪气地说:“你也敢要他?一个神经兮兮的人,我劝你呀,用人慎重点!”
师永正不是特别了解丛明,贾臣禄的话的确起了作用,他自此就把丛明要来刑侦处的事给撂一边了。
丛明感到深深的遗憾,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个又一个遗憾,才使得人生不断出现各异的命运。倘若当年他回到刑侦处,他也就不会孤魂一般在北京漂泊了。
丛明不愿过多地使自己陷在往事里,他关心目前发生的事态,“哎,怎么决定弄陈默的?”丛明太关心这个问题了。
当师永正告诉他从唐河里挖出了枪和弹夹时,丛明一跳老高说:“肯定是陈默无疑了。”
接下来丛明讲的故事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全都身心振奋……
那是1984年冬天,射击课训练完离下课还有段时间,大家聊闲天,从陆军聊到海军,不知是谁说他特想当海军穿上潜水衣到海底去看各种各样的鱼。
说到潜水衣,丛明说:“哎,你们知道潜水员下到唐河打捞匕首这件事呗!”
大家听是自己身边的唐河发生的事比想象远海更具吸引力,就催促丛明快讲。丛明是喜欢这样的讲话气氛的,他说:“1983年,你们还在学校念书,有个杀人犯,杀人碎尸后把杀人凶器扔到唐河里了,咱们市局就从滨岛请了两个潜水员穿上潜水衣下去打捞,打捞了足足两个星期。正是腊月天,我在部队当侦查员时练过潜水技术,就也穿着潜水衣想下去帮着捞捞,你们猜怎么着,咋也下不去了,潜水员后来说,河底全是淤泥,河水污染太严重了,各厂矿排污时候长了堆起的淤泥早把刀子埋住了,到哪儿找去。这个案子犯罪分子什么都承认,可是就是找不到这把刀子,证据不足,案子到了也没敢判呢……”
丛明当时是把这个故事当笑话讲的,可是没想若干年后,陈默销赃灭迹时就用上了。
“对了丛明,我也想起来了,当时你那么一说,大家也就一乐的,早忘了,你要是不说,我是连想都想不起来了!”夏小琦补充道。
“丛明呀,细追究起来,你小子可是陈默的师傅呀,你的理论陈默全他妈的给实践了!什么军事地形学,月圆月亏学说,全你教唆的!”叶千山点着丛明的鼻子说。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唉,没想陈默这小子他咋全活学活用在犯罪上了呢?他要是把这脑瓜用到刑侦正路上,师局长,用不了几年就是把刑侦好手,还兴许呀,若干年里就爬上刑侦副局长的位子呢!”丛明的话虽又是玩笑,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陷进同一的思索,他们在心里认真掂量着对手的分量,任何一丁丁点儿的轻敌都有可能导致审讯的失败……
夏小琦送丛明出来的时候,丛明才想起问夏小琦:“谁告诉你们我推理的事儿的?”
夏小琦说:“王者!”
“王者是谁?”
“你走以后,从沈阳刑警学院分配来的大学生,不过,王者也是听他媳妇说的!”
“他媳妇叫啥?”丛明的思想里就有了一丝灵性的猜测。
“肖依侬!”夏小琦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她最终还是嫁给了警察呀!”丛明若有所失地站在那里。
“嗯?为什么不能嫁给警察,你不能因为出了一个陈默就不让人家女孩子嫁警察,不过,别看陈默作起案子来心毒手狠的,可对媳妇和孩子那是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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