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听到院子里传来老人的声音,急忙带萧明走到堂屋,“爸,你回来了,以后不要那么辛苦操劳,多在家陪陪妈也好的。”
老人在院子里把卖臭豆腐的小推车放好,萧明见他虽年岁已高,岁月刻上了年迈的年轮,六十左右,却掩盖不了一股豪爽男人之气概,年轻时定也是和高海一样俊逸潇洒。听高海说过,他父亲高东德年轻时也是当地响当当呼风唤雨的人物,母亲许雪蓉和他携手恩爱,曾成为当地的佳话。
“哪里是操劳,简直是享福,在家呆着人会闷坏的,我这样做点小生意,既活动筋骨,也能了解到大街小巷每天发生的事情,你妈也不用我陪,老是嫌我在家啰嗦。”高东德走进堂屋,许雪蓉也略带厌恶的语气说:“你个老东西,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虽是责怪,仍透露着两位老人相濡以沫的深厚感情。
“高叔你好,我是高海的同学萧明,这次冒昧来到你家,也没能带什么礼物,二老多见谅。”萧明上前问好。
“孩子,客气什么,到这里来就和到家了一样,小海经常提起你,你们是好朋友,能来看望我们就求之不得,在城里还要拜托你多照顾小海呢。”高东德甚是大气,言语中颇有大家风范。
“老婆子,你快去准备晚饭吧,我刚买了些老酒,等下我们爷几个一起喝个痛快。”高东德拿出一坛黄酒。
在当地,黄酒统称为老酒,是善贤镇的另一特产,色泽透明澄澈,具有诱人的馥郁芳香,依当地清澈的优质水源,以糯米为原料,经过近二十道工艺造出成品酒,品种分为元红酒、加饭酒、善酿酒、香雪酒等类型。
高东德拿出的黄酒是特殊的一种,当地称为女儿红,在黄酒中一枝独秀,“黄澄澄,醇又香,似玉液,似琼浆。女儿呱呱落了地,你就藏进窖里把一场喜事酝酿。默默地等待,充满幻想,待到女儿盖红头,你才出窖陈陈飘香”.
相传很久以前,当地乡下有个裁缝师傅,妻子即将临产。他想妻子怀的定是贵子,待儿子降生时,定要庆贺一番。他特意请有名的酿酒师傅精酿了几坛米酒,准备到时款待亲友。可是事与愿违,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这犹如给裁缝师傅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酿好的酒也不请人喝了,全部埋入屋后的树下。光阴似箭,裁缝的女儿长大成人后,生得眉清目秀,聪明伶俐,十分讨人喜欢。满心欢喜的裁缝师傅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成亲之日摆酒请客时,他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埋在树下的几坛老酒,便掘了出来。开坛之时,浓香四溢,使人闻之思饮,饮之回味无穷。
此后形成风俗,家庭生下女孩,必酿“女儿红”埋于地下,到女儿出嫁时款待宾客。那时的酒异香扑鼻,色呈琥珀,口味香醇,堪称黄酒陈酿之极品。“女儿红”酒由此得名。
“本来高海姐姐出生时,我们也酿了一些,她出嫁时都被我们宴请亲朋,现在要想喝醇正的女儿红是喝不到了,只能去买这些加工出品的。”高东德所说的“醇正”是感慨女儿已经出嫁,有些失落。
“姐姐过些天就回来,今天我没通知他,是和萧明办公事路过,萧明想来拜会一下你们。”高海知道老人年龄大了,总会时不时想起往事。
两人陪着老人聊着天,等高海母亲张罗着饭菜烧好,围在一起陪老人享受难得热闹的晚餐。高海饭间几欲出口询问阿姨之事,生怕破坏饭桌上的祥和气氛,只好等到饭后。
“爸妈,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们一下,你们二老别不高兴。”高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吧,我们还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不成。”高东德酒性正酣。
“前段时间我听姐姐说过,我们曾经有一个阿姨,以前在我和姐姐小时候对我们很好,后来却离开了我们,是什么原因?”高海忐忑中说出口。
高东德叹气一声,尚未说话。高海母亲在旁抢先说了,“小海,这个事情你以后不要再问了,我叫你姐姐也不要和你提起的,怎么这孩子还是和你说了,你阿姨去世的早,就别提那些过去的事,再说今天有客人在,别扫了气氛。”萧明心想:“哪里会扫了气氛,我就是来听此事的。”却不敢言语。
高海母亲说完,对高东德使了个眼色,“老头子,帮我收拾一下碗筷,看你今天喝的,等下早点去睡。”高东德平时并不惧怕老伴,对于此事却言听计从,闻言起身,“小海,听你妈的话,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你先陪萧明坐一会,带他去街上转转,浏览下小镇风光也可,我先去帮帮你妈。”转身去了厨房。
“为了我好?”高海不解,“阿姨的事情和我也有关系?”
“走吧,你先带我看看古镇夜景,到了外面再说。”萧明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
和老人打过招呼,出了院门,“等些时候找个机会单独问下高叔,从他那里也许能得到消息,你母亲在场,估计他不会说的。”萧明说着,“现在是晚上七点,镇医院应该有值班医生或其他人员,我们先去那里看下,能否寻查到二十年前詹秋敏在这里的工作生活情况。”
“也罢,镇医院离这里不远,我们步行过去,借机让你欣赏下夜景风光。”高海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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