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回想起,你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他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人吗?”我在网上问马甲的马甲。
“没有。。。。。。。”马甲的马甲过了一会,又打字过来,“他出门的时候,有两个人和他走在一起。”
“什么样的人?”我打字问道:“衣着奇怪吗,我的意思是,是否穿的那种很正统,或是气质非凡的人?”
QQ屏幕上沉默很久,马甲的马甲应该在电脑那头,仔细回想。
“我想起来了。”马甲的马甲打出字:“两个人之中,有个女的,那个女的很漂亮。”
看到这句话,我忍不住笑了,看来马甲的马甲绝对是个男人。
但随即我笑不出来。
马甲的马甲又打了一句话:“那个漂亮女人三十多岁,是个外国人,白种人,她是金色头发。”
我打字过去,“难道是你父亲在远洋集团工作的时候,漂洋过海时候认识的外国朋友?”
“应是的。”
“是不是你父亲在国外的情人,他和那个女人出国定居了。”
“绝对不是,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之后,我父亲完全没有音信。”
“为什么这肯定?”
“因为父亲再次离开后,很多事情,都发生改变。”
“说来听听。”
“我父亲走后,来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他们都在暗中打探我,但从来没有直接面对我,跟我交谈。之后两个月,我到长航武汉分局去领取父亲的工资,可是被告知,我已经成年,没必要领取工资了。”
“这个理由不成立。”我打字过去:“这是你父亲的工资,并不是你的抚养费。”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父亲这么多年的工资,我把富余的钱都存到银行,就算是我大学毕业不去工作,也能过得很好,所以我就没有坚持。”
我在电脑前,犹豫了很久,终于打字过去:“也许我说了你不高兴。你父亲可能从事一个很特殊的职业。。。。。。”
对话框一直没有马甲的马甲打字过来。
“你说吧,其实我当年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你父亲有可能是个间谍。而且,很可能。。。。。。”
“不会的,我父亲绝不会叛逃,你不了解我的父亲,你不了解我的家庭。”
“你自己也说过,你并不了解你的父亲。”
“我父亲绝不是这种人,他当年在越南,潜入到敌人后方,一个人悄悄地干掉对方一个通信班的敌人,用通讯工具,报出越军的指挥所部位。”
我打字过去:“就像《黑豹突击队》那样,抱着与敌方同归于尽的决心,是吗?”
“是的,我父亲做报告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老家县里,很多人都还对我父亲的事迹津津乐道。”
“你自己并没有听你父亲说过。”
“是的。”
“他回来后,八年时间里,没跟你讲过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他没讲过他任何事情。”
我也开始沉默。
日期:2011-6-5 20:16:00
过了一会,我主动打字:
“你父亲是远洋集团,这么会由武汉长航局发工资。就我所知,这个两个企业,虽然都是水上运输的单位,可是并不是一个系统。”
“我说过,我父亲很多事情,无法用常理解释。”
“那再说给我听听。”
“这个我说不好。”马甲的马甲打字过来:“你有机会和我见面了,就知道了。”
“希望有机会。”
“你来了,我请你吃饭,好好喝一顿。”
“好的。”
“88”
“88” 回国后,我被公司安排在后方上班,暂时没有到工地上。我很多次把马甲的马甲发的那段数字,弄出来看,可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和马甲的马甲聊天,也都是关于世界观的话题,讨论的都是宗教和哲学上的问题。如果公司不派我出差,我和这个网友也许就是永远在网上聊天,我再也没机会知道关于他父亲那些事情。可是这个世界太凑巧了,我要到武汉去给公司买一点东西。于是临行前,和马甲的马甲联系上了,他非常高兴,说好了,在那里在武大门口等我。
我要去办事的地方刚好是在中南路,和武大并不算远。
于是我匆匆办完了事情,到武大门口等他。
到了约定时间,一个中等个的年轻男子,从一辆别克下来,走到我面前,“老蛇?”
我点头,“马甲?”
于是他开着他的别克,到了他的家。
他家是一个单栋的两层小楼。附近都是这种小楼,都在一个很大院子里面。看样子,应该是老干部的家属楼。
“这房子算是我爷爷留下来的。”马甲的马甲说道:“他平反后,政府重新分给我的房子。”马甲的马甲边说话,边用钥匙开门。
我跟着他走进房间。
房间里面很干净,家具摆设也很齐整。
马甲的马甲不绕弯子,把我带到他的书房,上楼梯之前,在楼梯旁边的厨房里,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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