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想告诉你啦……」初九托著自己的下巴,露出有些伤脑筋的表情。「不过老实说,我没有印象。」
「没印象就没印象,干嘛露出那种表情。」撇了撇唇,岑洁的脸上彷佛浮现了「拿你没办法」五个大字。「时间久了,想不起来是正常的。」
「唔,跟时间久了没有什麽关系。更正确一点的讲法,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当这一句话从嘴里吐出的时候,初九看见岑洁褪去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两只手猛地撑在自己的桌子上。
「你说的不记得……是指失忆的那种不记得?」
「嗯,是啊。」初九抬起食指比著自己的头部。「听我妈说,好像是国小的时候……嗯,十一岁左右曾经撞到头,结果把以前的记忆都撞掉了。」
「初九……」岑洁看著好友的脸庞,忍不住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你的神经一向粗,不过粗成这样子就实在是……」
话未说完,然而初九也知道岑洁究竟想要表达什麽。总之,绝对不是赞美的话就是了。
「这个不能怪我吧,小孩子对於一些事情本来就不会太在意了……」初九挠挠头发,试图为自己辩驳几句。只可惜在岑洁犀利的眼神下,她只好讷讷地闭上嘴。
「你啊,拜托你对自己在意一点吧。」岑洁意有所指的斜睇一眼。
初九的个性其实很好捉摸,看似随和好相处,但是却始终抱持著一个念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总是回习惯性地把事情憋在心里,直到自己撑不住或是被别人发现,才会自己招认出来。
岑洁伸手戳了戳初九的脸,再次叹了口气。「你真的……对小时候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初九摇摇头,老实说道:「没有。而且我妈也说想不起来没关系,就当做重新开始。」
岑洁打从心底佩服初九母亲的乐观,不过……「初九,就算那时候你只是个小孩,也应该要在意一点吧。不是有人说过,小孩子是很纤细的生物?」
「我怎麽觉得你在说我不纤细?」将好友蹂躏她脸颊的爪子拨开,初九抬起眼,回了一记怀疑的眼神。
「你的粗神经大家都知道。」岑洁的视线充满压迫感的望了过去。
拿到黑色戏剧展的实体书了……
然後发现两张插图被神隐了 囧
有出现神隐现象的人,麻烦跟我说一下(泪流
黑色戏剧展-8
「唔啊!」初九被堵得一时无言。
和岑洁相处下来,早就知道想要对这个好友逞口舌之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难怪班上的男同学一对上岑洁,就像是遇到蛇的青蛙一样,被她吃得死死的。
「好啦。不讲这个了。」似乎是觉得再询问下去,也不会从初九的脑子里挖出半点东西。岑洁收回追究的心思,将桌上的钥匙往前推了推。「一个人在教室小心一点,要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知道了,我回去时再把钥匙还你。」
「嗯,先走了喔。掰掰。」拎起书包,岑洁挥了挥手,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目送著逐渐远离视线范围的背影,初九低下头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小道具上。只不过拿起铅笔随意在瓦楞纸上打了几个样式之後,初九就像是一瞬间没了兴致地叹口气。
「果然……一个人的时候就容易想东想西。」瞄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时针目前已经介於五和六的中间。刷成玫瑰色的霞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可以预计再过不久天空就会将这片绮丽吞噬掉。
初九端详著被她抓在手中的神主牌道具,半眯著眼沉吟一会,最後决定将它放在桌子底下,开始收拾起回家的行囊。只不过在她整理著东西的时候,耳朵似乎听见了某个声音正喀啦喀啦的滚动著,就像是……
初九侧耳倾听,直到声音越来越接近的时候,才判断出那是推车的行进声。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跟著映入眼帘。
「秀姨?」初九不确定地扬起声音,在看见教室外的中年女人听到叫唤而回头时,她忙不迭挥手打了个招呼。
「还没回去?是在忙戏剧展的事情吗?」年纪约莫四十岁的秀姨停下清扫用的推车,有些老花的眼微地眯起打量著里头,了然地开口。
「嗯,是啊。不过也弄得差不多了。秀姨,你已经扫好小剧场了吗?」抓起书包从位子上站起来的初九一边走至门口,一边问道。
在听见这个问句的时候秀姨细不可察地沉默了数秒,随即又像是什麽也没发生地对著初九笑了笑。「最近的工作有变更过,所以小剧场已经不是由我负责了。」
「这样啊……」初九耙耙头发。有些尴尬地自行招认。「本来是想说如果你有去过小剧场的话,就可以问你有没有看到六班的人了。」
「抱歉啊,这个我就没办法告诉你了。」秀姨苦笑著说道。
「啊,不用说什麽抱歉啦,这本来就是我的问题了。」听见比自己大上许多的长辈说出先前那一句话,初九急忙地摇摇手,耳根子似乎觉得以些发烫。「我自己跑一趟小剧场就好,你别放在心上喔。」
看著初九慌慌张张请她不要介意的样子,秀姨反倒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的上头。「你要去小剧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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