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未尽父亲之悉心保护好女儿。女儿仍处于不谙世事的青少年时期,为了挽救她,为了不让她再度堕落,他愿意舍弃已有的一切——官场、仕途、名望,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今天的晨跑结束时,他像近日一样,滂沱的泪水沾满了脸庞和衣襟,强烈的内疚感吞噬了他的心灵,令他难以自制。他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无法出现在餐桌上面对妻子与儿子。
第七章
连日来,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们紧张地查询有关安迪·卡尔议员的一些资料,试图发现他在金融和私人交往方面与辛迪加财团有染,但一无所获。在特别行动小组第一次会议后的第三天,昆塔拉发现了隐蔽在议员圣洁光环下的瑕疵。
缉毒局的特工查出了众议员女儿的秘密。几位密探认出她是毒品瘾君子,她常光顾某一毒贩聚集处,三个月前,自她的男友因吸毒过量致死之后,她便踪影全无。起初,没人知晓她是政府官员之女。为了深入调查,昆塔拉把议员儿子和女儿的照片发给了圣地亚哥的特工,她的真实身份才得以披露。
在缉毒局的帮助下,昆塔拉在议员圣地亚哥的家中和办公室,以及他在首都的公寓里都进行了监控。特别行动小组的每个人都明白,如果那个辛迪加财团确实存在的话,他们很可能把议员的女儿扣押为人质,或以此要挟议员与他们合作。两天过去了,电子监控和窃听里既没有发现议员女儿的下落,也没有查出他与辛迪加财团有任何来往的蛛丝马迹。
自局长亲自主持的第一次会议后,已过了五天,可他们仍未取得重大进展。其间,白宫和国会不断地向局长施加压力,局长只好敦促汤姆、克丽斯廷等人,要他们尽责尽力找出凶手,破获此案。克丽斯廷明白,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不立即提供一些新的信息,局长一发怒,后果将不堪设想。而眼下,这为议员大人便是他们手中惟一的王牌。
克丽斯廷给特别行动小组的几位要员打了电话,请求召开紧急小组会议。斯科特、汤姆、昆塔拉和弗朗辛都迅速赶到,他们坐在一起讨论克丽斯廷的建议。“安迪·卡尔议员的资料和监听电话,我们都已查了。”克丽斯廷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局长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查出新的情报。否则此项工作将由别人接替。白宫一直在紧逼他,现在我们和他一样都欲罢不能,骑虎难下。要是无法从卡尔议员身上寻找突破点的话,在座的各位有何高见?”
讨论了一会儿,仍一筹莫展,想不出行之有效的办法。他们对卡尔议员寄予厚望,期盼从他身上下手,发现重要线索,从而揭露辛迪加财团,或胡佛指纹的真相。看到大家没有新的提议,克丽斯廷打算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她明白必须谨慎行事,使大家能够坦然地接受她的计划。
“弗朗辛,如果将卡尔议员拘捕,使他被迫与我们所掌握的事实对证的话,你看会产生什么结果?”
“我不赞成这个设想。如果你准备与他当面对质,应该选择一个宽松的而不是威胁的环境,比方说,在他的家里。要知道此人并非是个寻常鼠辈,而是上层社会中的显赫之流,他在两院里有很多朋友。如有闪失,将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要是联邦调查局的行动使他不安的话,对我们不会有好处的。”
“可是依我之见,置身于安逸舒适的家中,他不会轻易承认与涉嫌犯罪的辛迪加财团有任何牵连。”
这时,汤姆建议把此事托付两院多数党领袖,由他负责传讯卡尔议员。
弗朗辛认为这一建议不可取。因为现有的情报并不能充分证实卡尔议员的确有罪,无法使多数党领袖及那些高官心悦诚服。
克丽斯廷看准这一时机,插言道:“显而易见,必须得当机立断,不能继续拖延下去。我们得在三十六小时内,彻底攻克卡尔议员的防线,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一切又回到原处。我不想束手无策地面对局长的指责。”
斯科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克丽斯廷,你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
“局长早已授权给特别行动小组,让我们享用中央情报局的资源。我认为,不妨趁卡尔议员在海滨晨跑之际,将他缉获,随后把他送到一艘豪华游艇上,沿着加里福尼亚海岸游弋。其间,让一位中央情报局的专家询问他若干问题。”克丽斯廷字斟句酌地说道。 棒槌学堂·出品
闻听此言,弗朗辛大为震惊。“你打算对卡尔议员实施绑架!不,不能这么做。即使他与辛迪加犯罪集团有染,也不能对一位国会议员如此非礼!这与法律相悖,会苛以几项沉重的罚金!”
汤姆去积极响应了克丽斯廷的主张。“弗朗辛,你尽管放心,无人打算劫持议员。克丽斯廷只不过是说出她的想法而已,表明我们真的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实际上,中央情报局也常常采用这种出奇制胜的手段。”
克丽斯廷站在一旁,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弗朗辛强烈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斯科特和汤姆显得有点吃惊,但并不感到不知所措。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昆塔拉却处之泰然,似乎他也在脑中盘算着这步棋。少顷,她开口道:“弗朗辛,你不必觉得心神不宁。斯科特说得对,我只不过是在抛砖引玉。不错,我的确准备与议员进行一场面对面的较量。我的计划是,在海滨与他不期而遇,把我们所了解的事实向他摊牌,并有意夸大其词,揣测他会做出何种反应。如果他上钩,我就提出一个交易,帮助他和他的女儿摆脱困境,而又不使他们的名誉扫地。如果他仍固执己见,不愿相信我,我则向他提供几处他女儿可以寻求庇护的地方,另外再想方设法查获胡佛指纹一案。为此,我愿独自去冒这一风险。要是他决意孤注一掷惹麻烦的话,我只好就扮演红脸关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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