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在存入后不到十五分钟即被人取出。”吉布森答道。
“弗雷迪,你不是说,如果有人转移钱款,你一定会发现吗?”
弗雷迪·马提内兹惊愕不已,一时语塞。
吉布森继续道:“先生,我们配置了最先进的电子侦查设备,任何电汇转帐,哪怕是赚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能把它找到。”
“很好,你的言下之意是知道了这笔钱款的下落?”
“这点我无法肯定,先生。我们一直期待这笔钱会以电汇的方式转存到若干不同的银行,直至最后汇存到某一处。可遗憾的是,它并不是通过电汇方式提取的。”
“你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取走的?”
“有人亲自来到银行将它取出。”
“这么说,有人堂而皇之地来到银行,将一千万美金取出,随身带走?”
“正是这样,先生。”
“弗雷迪,你在这家银行安插了线人,是吗?”
马提内兹仍惊魂未定地摇摇头。
吉布森接着说:“不过。我们确实得到了取款人的相貌记录。”
“总算还有点收获。你要求当地警察局,将他拘捕审讯了吗?”
“没有,先生,我想应先征得集团犯罪处副处长马提内兹批准。”
“此人会不会是盗用胡佛指纹的杀手?”局长问道。
“不会,先生。根据记录在案的情报:此人与刺杀前副总统坎菲尔德的凶手毫无相似之处。他是个白人,年约七十,一头长发,留着山羊胡须,戴一副眼镜,身穿白色的西服及红领结,手持一根珍珠镶柄的藤杖。”
这番描述令在座的人忍不住发出一阵窃笑。
菲力恩局长正颜厉色地说:“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之处。吉布森,你明白他们为何要笑吗?因为,你说描述的正是肯德基快餐店的桑德斯上校。让当地警察局处理此事,或许在桑德斯上校的背后,能发现胡佛杀手的蛛丝马迹。有办法追回这笔钱吗?”
马提内兹沮丧地摇摇头:“毫无办法,先生。胡佛杀手精于此术,技高一筹。我们本以为他会深藏不露,避重就轻地利用错综复杂的转帐程序。可没料到,他竟派人亲自提取。由此看来,恐怕无法从钱款方面追踪他了。”
“上帝啊。弗雷迪,为了这个杀手,你处心积虑地炮制了这份合同。然而,当他真的现身之际,你却毫无防备,眼睁睁地让他携款扬长而去。你很清楚,我们正紧张有序地调查辛迪加犯罪集团的幕后操纵者,希望了解他们对政府的渗透达到何种程度。但由于你的愚蠢,迫使我们将投入全部力量,保证这四人性命无虞。快点告诉我,你有办法取消这份合同吗?”
“我不能保证,先生。不过我们手中还有一些渠道,可以找出他的行踪。”
“说出来,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且慢,先听听我的分析:你雇佣了一个国内、或许是世界上最为可怕的超级杀手,要他除去四位公民的性命。为此,你擅自动用了联邦调查局巨额资金,作为酬金。可事与愿违,你不仅不知钱款的去向,而又无法通过广告或因特网寻觅他的踪迹,除非他送你一份注有回信地址的电子邮件。简而言之,你与当初接受这份工作时一样,仍茫然不知他的下落。怎么样,我所说的都是确凿的事实吧。”
马提内兹试图力挽残局,为自己开脱罪责:“我们已获悉,假若他亲自取钱的话,他仍滞留在欧洲。一旦他返回美国,我们可在海关将他抓获。我们还有几天,完全能够充分做好准备。”
“弗雷迪,你难道还不理解我的意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你得尽快找出这个签约杀手,取消这份合同,追回钱款,否则,我将亲自把你送进监狱。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生。”马提内兹理屈词穷,不敢拂逆局长的旨意。
“汤姆,胡佛一案仍旧由你负责。弗雷迪,你把所有情报、线索、记录在案的资料统统移交给汤姆。你现在要做的是,全力保护合同上那四人的生命安全。”
“斯科特,你负责监督他的每一个行动计划。弗雷迪,你的职业生涯已彻底结束!我惟一要考虑的是何时把你送上法庭。听着,倘若这四人真的死于非命,你将首当其冲受到指控。”
克丽斯廷仍默默无语地回顾这令人惊悸的一幕。虽然局长痛斥马提内兹的行为虚妄离奇,可她深知,此举使他比任何人更为接近探明胡佛指纹一案的真情。
可怕的是,他的诡计确已得逞,克丽斯廷落入其精心设置的圈套。幸好她在关键时刻,依从了自己的直觉,采用了谨小慎微的措施:借用快件投递公司之手把钱取出,发出接受合同的广告时,启动了电脑双盲程序,使之随即杳无踪迹。
然而,百密必有一疏,把合同透露给上司的秘密特工,则是她惟一的破绽。长期以来,他一直被视作可靠的信息宝库,可一旦被其上司深究,克丽斯廷担心他不会守口如瓶。日久天长,经过仔细盘问,联邦调查局最终会对她产生怀疑。此外,作为支付秘密联络员酬金的依据,她手下联络员的姓名都已列入局长的名册。
克丽斯廷虽神态自若地端坐在桌旁,静听着渐趋尾声的讨论。可她私下里却深感忐忑不安,如梦乍醒。眼下她只能以静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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