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街道往前走出一百多米后,来到了这条街最混乱最低档的一家妓院内。
看场子的妇女见过商净空,此时乐呵呵地招呼:“商老板,过来玩吗?要不要给你挑选一个新来的?”
“叫你们老板出来。”小男鬼控制着躯壳的嘴和声带,含糊不清地说。
“有什么事吗?老板正在打牌。”
“带我过去。”
跟在妇女身后穿过曲折的走廊,绕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小房间内。
血腥的一幕正在上演,按照小男鬼的计划,即将被酒瓶砸头的那位在房间里,并且在做一件令人看见了心惊胆战的事。
黑道小头目手持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手揪着邻座——一位中年男子的头发,将其脑袋摁在桌子上作挥刀欲斩状,大吼:“你竟敢出老千。”
中年男子神情惶恐,苦苦解释兼哀求:“黄老大,我没出千啊,只是手气比较好罢了,我把赢来的钱都还给你,这样就没事了吧。”
旁边两位退到靠墙位置站着,面色紧张,想走又不敢走。
黑道小头目不依不饶:“还敢诡辩,老子打麻将多年,从来没遇到这么邪门的事,才玩了两个多钟头,你居然就和了三把大牌,其中肯定有诈。本来老子会赢许多钱的,好事全都被你揽了,你对此要负全部的责任,现在把你全部的钞票留下。”
中年男子赶紧伸手到怀里,把钱包整个拿出来扔到桌子上:“全都在这里了。”
小头目拿起钱包随便看了看,发出严厉的质问:“为什么一张卡都没有?钱只带了十几张,我鄙视你这样的穷鬼。”
“玩五十元一张牌的小麻将罢了,带这点钱足够了。”中年男子申辩的同时想抬起头,却被西瓜刀压住脖子,不得不继续趴在桌子上。
暴力
跟许多年青男人一样,商净空也有过关于成为蜘蛛侠和蝙蝠侠那类城市英雄的梦想,但是严峻的现实浇灭了他的这个愿望,如今他只想弄点钱,安安稳稳过日子。
如果在平时,看到坏蛋欺负人的情形他会跟大多数人一样绕着走,装作视而不见,实在正义感爆发的话,那就低下头趁人不注意偷偷打个电话报警,指望他亲自跳出去玩一次见义勇为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受到侵害的人是自己的情人和非常亲密的朋友,或者家中至亲。
然而此时在小男鬼的控制之下,商净空的躯壳却要做一次打黑英雄,这事真是糟糕。
考虑到随后可能出现的巨大麻烦,商净空的意识里充满了绝望,试想一下,谁有事没事会去主动招惹一位风头极旺的坏蛋。
反倒是平日里各行各业的许多人均以认识和结交某些黑道成员为光荣,在这个神奇的年代,好象谁没几个混黑道的朋友的话,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商净空的意识紧张地在一边充当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躯壳被小男鬼指挥着走进包厢内,站到头目面前,右手放在身后,紧紧握着酒瓶,准备到合适的距离上举起然后使劲砸下去。
头目仍在大显神威,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影,这厮显然是发觉对方很容易被讹诈,于是变本加厉,更来劲了。
“这点钱根本就不够补偿我的巨大损失,快打电话叫你老婆送一万块钱过来,还有就是叫你老婆来这里之前先洗个澡,打扮漂亮些,快,就这打。”头目手里的西瓜刀压到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看得出刀刃很钝,看样子自打买来之后从没有磨过。
“我明天送钱来给你就是,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中年男子的声音显得更加紧张。
“用用就还给你,保证不会玩坏了,嘿嘿。”头目得意地笑。
“你别欺人太甚。”中年男子有些急了。
“怎么?你还敢跟我顶嘴。”头目松开中年男子的头发,抄起了烟灰缸,往其额头上砸下去,只到‘砰’一声闷响,血花四溅。
“好,全听你的,我这就打电话。”中年男子被吓傻了,变得温顺而驯服。
头目满脸胜利者的笑容,洋洋得意地把手机递中年男子。
这时,商净空的躯壳举起了酒瓶,砸到头目的鼻子和眼睛一带,这一击非常沉重,红色的液体立即溢出,与此同时酒瓶从中部断裂开,瓶底掉到地上。
绝望
躯壳把酒瓶敲到了黑道小头目的面门中部,只见血花四溢,先前不可一世的骄横表情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大块红色污渍。
酒瓶在完成这次历史使命之后半截化为碎片,其中估计有一部分已经扎入到头目的肉里。
小男鬼在完成这一壮举之后唯恐天下不乱,指挥着躯壳仰天长笑,作豪气干云状。
头目抱头倒下,躺到桌子与椅子之间,一声不吭,似乎已经人事不省。
商净空的意识痛苦而绝望,想要闭上眼睛不看这情形,却无法做到,因为眼皮和眼珠全都不听他的使唤。
中年男子的脑袋在重获自由之后终于可以离开桌子,他站起来,激动万分地握着躯壳的手,热情地说:“大侠士,大英雄,您来得太及时了,我好崇拜您,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金沙江水连绵不绝,奔流至上海,一去不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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