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严谨认真的科学态度,他决定往自己腿上再扎一针,一定要扎得更深些,以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具备那种变态的恢复能力。
这一回非常不幸,由于房间内光线昏暗,大头针不小心刺入了静脉,流出的血比较多,有两到四毫升的样子。
还好他早有准备,拿出棉签摁住,就像打完点滴之后护士小姐们做的那样。
血止住了,但是身体的疼痛记忆犹新,完全没有表现出怪物应有的那种若无其事,想当初黄毛身爱多处致命重伤都没喊过一声痛,不曾发出任何一声呻吟,如果这类似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他无法想象会疼到什么可怕程度。
这时幽蓝色的光芒突然照亮了小小的宿舍,昏黄的电灯光被蓝光影响,变成了淡青色,一张黑乎乎的脸出现在瓷地砖表面,轮廓有些模糊,但是可以看得出表情非常愁苦,仿佛刚刚从瓦斯爆炸的矿井里爬出来似的。
黑脸
商净空沿着幽蓝色的光源看过去,发觉了在地砖上的那张黑脸,由于瓷砖呈黄色,所以那张怪异的面孔非常显眼。
怪黑脸渐渐变得清晰,但是仍然呈平面状,看上去有些像是投射到上面的影像。
它的颜色似乎是涂抹上去的,并非腐烂,感觉就像是京剧里的脸谱搞得不怎么成功,似乎只在面部打了底色的老旦因为什么事而跑出来了。
商净空愕然地看着地板上的面孔,很想转身往外跑,一溜烟冲到李老板房间内寻求帮助,但是腿有些软,不怎么只使唤。
这样的东西于他而言还是第一次见到,感觉有些可怕,幸而最近以来常常见到各种不可思议的怪东西,所以精神被训练得还算坚强大条,倒也没有过分失态或者太激动。
黑脸影像向滴在地板上的血迹移动,然后伸出一条呈现平面图像的舌头,贪婪地舔商净空先前针刺大腿弄出的那些血。
非常奇怪,被黑脸的舌头舔过的地方,血迹彻底消失了,明明看着是影像,却具备实体一样的能力。
黑脸打扫完地面的血之后把目光投向坐在床沿的商净空,眼中流露出祈求。
“很好吃吗?”商净空问。
黑脸轻轻点了两下头,舌头伸出口腔拖在外面,仿佛祈食的温顺狗狗。
“我不想再流血了,你吃点别的好吗?”商净空拿出没喝光的啤酒,倒了一点点在黑脸的嘴附近。
影像的舌头伸过去轻轻舔了几下,皱起眉头,一副很倒胃口的表情,然后游移往旁边,显然打算距离啤酒远一些。
“看来你只喜欢喝血,这样的话。”他考虑片刻,“你应该去屠宰场里呆着,那儿每天要杀掉许多的猪,你可以躲在地板里痛快的喝猪血,喝多少都行。”
一只同样黑乎乎的手伸到黑脸面前,同样呈平面影像状,这只手竖起中指,表示对商净空的提议非常不满。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他下了逐客令。
黑脸没有对这样的话做出反应,而是缓缓往皮鞋和袜子所在位置移动,看上去这样做似乎很费劲的样子。
袜子
商净空看了看地板上出现的黑脸影像,心里暗暗祈祷,这家伙可别喝自己的血上瘾,那样的话就糟糕了,试想一下,如果每天都看到这样的情景,烦也烦死了。
怎么才能赶走这家伙?这是个大问题,必须慎重对待,谁也不知道黑脸影像有什么讲究,如果不小心某个环节出了错,可能会导致可怕的灾难,比如十几年前天台上三位小孩子玩的灵异游戏。
虽然明白这幢楼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商净空感觉很有些无法接受。
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平静正常的日子吗?他在心里呐喊,老天爷啊,救救我吧。
黑脸在房间地板上缓缓游动,看着似乎很辛劳,前进速度比乌龟慢一些,但是比蜗牛快,大致介于两者之间。
“这位先生,你应该离开了,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很不适应。”商净空小心翼翼地说。
黑脸毫无反应,继续向皮鞋和袜子移动,慢慢地接触到一只脏袜子的边缘。
商净空很好奇,猜不出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它打算把脏袜子弄干净算是作为喝到血的回报吗?
莫名其妙的一幕出现,黑脸把鼻子凑近袜子,从表情以及五官的动作看,它嗅了一下味道,然后伸出黑乎乎的手,抓向袜子。
袜子缓缓消失在瓷砖里,再也看不到,这情景非常诡异,整个过程让他不禁怀疑地砖是不是由细沙组成。
他这样猜测,黑脸需要一只袜子,所以就拿走,它也许正光着脚丫,或者需要一个过滤器什么的来处理脏水和牛奶,所以它得先确定一下,这只袜子的原主人没有脚气或者香港脚之类毛病。
然而这只袜子的顶端已经有两个洞,有时他的第二号和第三号脚趾会伸出去,他在想要不要提醒黑脸一下,让它注意到这个问题。
另一只袜子也在地板上,这是商净空的不良习惯之一,他总是把袜子往地上乱扔,有时幸运地丢到鞋子表面搭着,大部分时候则落到地上。
然而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三个月前买来的袜子一去不复返了,接下来需要观察的事就是剩下的另一只会不会被弄走。
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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