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座垫上的绿豆大苍蝇恢复过来,吃力地起飞,到达司机的嘴角旁边停下,似乎在寻求保护。
商净空不禁怀疑,难道这只苍蝇有一定智力?
“别伤害它。”司机的语气变得温和而平静,这期间车速没有什么变化,一直在稳妥地前进。
“抱歉,我不知道这苍蝇是你的宠物。”商净空说。
“它不是我的宠物,而是另一种高贵很多的生物,我不便明说,请你原谅,还有就是,以后请别再打苍蝇了。”司机说。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它们是人类最亲密的伙伴。”司机的语气仿佛在喊打倒某某帝国主义一样的严肃和凝重以及宏亮。
苍蝇
一路无事,平静到令商净空有些想不通,感觉毫无道理,他差点想让司机先生别去旺金公寓了,到城内其它地方转悠一下。
理智和恐惧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决定乖乖回公寓呆着,以免麻烦再次出现。
司机不再说话,他也保持沉默,苍蝇依旧在车里嗡嗡乱飞,他对此装作视而不见。
到达公寓外面,他付了钱,然后出于礼貌与司机道别。
车子开走,他几大步跳到公寓大门内,站到服务台前。
“住店还是找小姐?”圆脸妞的声音隔着门板从里面传出来,看来她很惊醒,是个做旅店值班员的好材料。
“是我。”他无力地回答。
“听说出车祸了,你没事吧?”圆脸妞问。
“还算正常。”他微笑着回应,忘记了圆脸妞在室内根本看不到。
“木姐呢?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还在医院,没什么事,估计正睡得香,明天肯定会回来。”
商净空走回到七楼刚刚属于自己还没多久的标准间,打开门进去,决定先洗个澡,然后再慢慢欣赏这个新住所。
就在大约十个钟头之前,木姐更换了这里的床单和棉被,先用草酸然后用高锰酸钾清洗了浴盆和马桶,按照她的说法,从里面打水喝也没事。
商净空暗自嘀咕:“切,真宽敞啊,这才像是人住的地方。”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刚刚情况有些好转的穷鬼,整个新住所连同卫生间算在内不过才是两个房间,面积至多也就十五六平方米,城里居住条件比自己强的人至少有百万之多。
不过是从一个蜗居迁移到稍大一些的另一个蜗居当中罢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打开电视机,突然想起自己有几个月没看过电视了,不禁有些沮丧。
正多愁善感之际,看到面前的椅子,心头不由得掠过一丝凉意,这把椅子式样古旧,上面有多处烟头烧烙的印迹,想来先前自杀的那位生命最后时光就在这把椅子上度过。
而电视机面前的桌子上想必曾经摆放过那位自杀者的JJ和蛋蛋,地板的瓷砖缝隙当中想必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虚惊一场
商净空独自呆在房间里猜想着关于那自杀者的事,不知不觉感到头皮有些发麻,于是赶紧把视线转移到电视机屏幕上,观看新闻频道里一列出轨的印度火车还有南美洲的一场大水灾。
眼皮有些沉重,他慢慢陷入到半睡半醒状态,朦胧间,一个血淋淋的人影缓缓从地板上爬过,最终爬到椅子上停住。
他隐约看到红乎乎的人影手里拿着刀片,正在慢条斯理地切割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修饰一只泥塑一样冷静而从容,一块又一块血淋淋的部分从人影身上分离出来,被扔到不同的地方,电视机前,地板上全都有。
迷糊中,商净空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强烈的血腥味,感觉到那个残破人影沮丧的情绪和锥心般的疼痛。
他猛然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那把椅子,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
周围同样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洁净如初,仅仅只是——椅子表面有一小片暗红色血污,就跟半片香蕉皮差不多面积。
然而先前他清楚地记得这只椅子上没有这玩艺儿。
他撕了一些纸,轻轻擦拭,纸变成了红色,椅子干净了。
纸团扔进马桶里,被冲进下水道内,他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所处的环境再次变得干净了。
总感觉有些疑心,于是他仔细巡视了整个房间一遍,由于空间不大,这样做非常容易,仅仅只花了几分钟而已。
虽然明白这幢楼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发生,但是自己刚搬了住处就看到怪东西还是让他很不愉快。
想过几天安静的日子的愿望总是无法实现,真是令人沮丧。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他走到门口问:“谁啊?”
许姐惊恐的声音传进来:“小商,快来看啊,老板有些不对劲,闯到圆脸小妹房间里意图非礼她,我无法阻拦。”
商净空打开门,赶紧往外冲,顾不得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大裤衩,隐约可见春光。
许姐话没说完,也只好转过身跟着他往楼梯处跑过去。
一向自己用双手解决问题的李老板突然间色心大起,这是为什么?
虚惊一场
商净空冲到一楼服务台外发现房间门紧闭,正准备破门而入,来个英雄救美之类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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