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斩手连续杀人案
深色木门轻轻打开,明明一身居家装扮的胡女士,脸上的妆却像要参加喜宴一般。她礼貌性地笑著,将最外头那道铁门打开,欢迎曾伯良与林以寒进来。
“侦探先生,真高兴见到你。”像没看到林以寒似的,胡女士眼神只专注在曾伯良身上,不过林以寒对此毫不在意,反正她和这位委托人磁场不合,说不定连打声招呼都会擦出火花。
今天的曾伯良只穿了白色衬衫与牛仔裤,打扮得非常正常,然而这可是秘书林以寒坚持下才出现的打扮,否则曾伯良可想穿著成套宛如英国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大衣,咬著菸斗跑出徵信社,甚至还想逼迫林以寒穿上彷佛歌剧女伶戏服般的蓬蓬裙!
胡女士的生活怎麽看都过得不错。客厅还有一个很大的木柜,里头摆了不少绘有细致风景或肖像画的古董餐具,而屋中四处略微空荡的地方,都放置著大大小小色彩与花纹不同的瓶器。
“那是外子的收集品,他对古董、艺术品很感兴趣,”胡女士边说边招呼曾伯良坐下,“来,侦探先生,请坐。”
“胡女士,可以请教一下您先生是从事什麽行业吗?”曾伯良问道。
胡女士倒了三杯红茶,一杯她自个儿拿去,一杯摆著没有动作,一杯则递给曾伯良。
林以寒见状也没说什麽,她将手中的黑色封皮笔记本搁在脚上,自己动手端起红茶。
“房地产,他是个好丈夫,”胡女士叹了口气,“以前只要他休假就会带全家出游,但女儿大了,管不动啦──儿子倒还懂事一些。”
这句话林以寒听得很不是滋味,胡女士谈论此事的口吻,总给她一种重男轻女的感觉。她回过头,无趣地打量著柜中餐具,後悔自己吵著要跟曾伯良一块儿出来工作。
“像昨天呀,我做菜做到一半刚好没鸡蛋了啊,我女儿放学回家,我拿钱给她叫她去买鸡蛋啊!结果,侦探先生你知道她说什麽吗?”
“不知道耶。”曾伯良唱歌般地说,又喝了好几口红茶。
“她叫我『走开』、『很烦耶』,然後把我撞开,跑回她自己房间锁起来啦!一定又在弄电脑了,我一直叫她她都不开门,最後还是她弟弟丢下作业,跑出来安抚我帮我买鸡蛋!欸,只是买鸡蛋而已耶!买鸡蛋耶!她跟我闹什麽脾气呀?她弟弟跟她差一岁也没像她那麽叛逆呀!你说对不对,侦探先生?
“像上礼拜我叫她去倒垃圾也是,在那边跟我大小声,我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啊!她就好好跟我说『妈,我现在在忙,没有办法帮你倒』这样不就行了吗?
“结果咧?还不是在那边大吼大叫『你没看到我很忙吗?烦不烦啊?』,我很烦吗?我也很忙啊!她就不能体谅我吗?我是妈妈耶!还有一次……”
曾伯良红茶喝完一杯又一杯,他边喝边示意林以寒回位置坐好,别再招惹麻烦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听委托人发了多久的牢骚──即使林以寒打从心底认为,曾伯良只是想把那壶红茶喝完罢了,幸好胡女士没有再拿出其他食物引诱曾伯良继续听她说她女儿的不是。
曾伯良才满意地放下再也加不满红茶的瓷杯,伸个懒腰说道:“我跟我的助手可以到令嫒的房间看看吗?”
“当然可以罗。”胡女士满心欢喜地领头往走廊深处走去,在最中间挂著一个“请勿打扰”木牌的房门停步,“就是这间。”
推开门,一间女孩味十足的卧室映入眼帘,粉红色的墙壁与天花板、淡粉薄纱窗帘、樱桃般的床单枕头与一堆可爱动物布偶东倒西歪地摆著,就连搁在书桌一角的电脑主机也套了粉红色布套。
粉红色墙与天花板贴满了一幅最近很火红男偶像团体的海报,林以寒分不出他们与西门町的高中生有什麽不同;床头乱叠了一张又一张正版CD专辑,唯一一个小书架上,摆放整齐的参考书与课本积满灰尘。
“哎,东西怎麽老是乱扔!整个房间跟猪窝一样!”胡女士随手将地上的衣物捡起来放到床上,然後满脸抱歉地向曾伯良解释,“不好意思啦,侦探先生,我已经骂过她很多次东西要收好,可是她就是不听啊!”
“胡女士,”曾伯良突然高举右手食指,像芭蕾舞者般华丽转了个圈,“我可以跟我的助手在里面调查,然後请您回避吗?”
“是可以啦,不过──”
“我想您女儿有不少东西不希望被您知道,而您又希望我调查出那些东西。假如在我调查出完全真相前,您知道一部分疑点……依照您的个性,难免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吧?”曾伯良轻快地说。
“哎呀,侦探先生,你真了解我耶!呵呵呵,”胡女士识相地退出房间,悄悄关上房门,“你就慢慢调查吧,我会尊重你的调查方式!”
“有什麽重要发现我会立刻通知您。”
“我先去准备一些小点心,辛苦啦。”胡女士笑著带上门,看也不看林以寒一眼。
门甫阖上,林以寒忍不住地用力搥了一只布偶一拳,吐了口长长的气。
“忍耐忍耐,笑里藏刀不是你的功夫奥义吗?”曾伯良怪腔怪调地走到电脑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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