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坐到电脑前没几秒,便尖著嗓子叫了起来。
“欸、欸!曾仲行!”林以寒瞪大眼睛,“我想这个就是记者会延後的原因吧……你快来看啦!”
“什麽东西?”曾仲行走了过去,漆黑的魔都小说首页最新文章列表中,邻家王子发表了一篇〈网路小说家之死〉,曾仲行急得大叫,“哥!哥!快过来看啊!以寒,你先点进去!”
“什麽啊──”曾伯良躺在滑板上滑出来,睡眼惺忪地看著办公桌,“你用念的念给我听啦……”
“又有人贴了〈网路小说家之死〉!”林以寒激动地说,“你自己过来看啦!”
曾伯良不耐烦地走到电脑前,像个老头一样眯眼看著萤幕。
■
〈网路小说家之死〉
本文献给我的小魔女,以及我的小妖精。
没有想到,最後一篇〈网路小说家之死〉,会是写给我自己的。虽然我的外表光鲜亮丽,过得好像很快乐,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假象;虽然我希望自己可以变成洁白纯净的天使,但是我终究是躲不过地狱业火的“恶魔”。
我是这四起斩手连续杀人案的凶手,“恶魔”。
江谊泽、沈怡颖、崔宥添和杜姿苇,都是我杀的。
我的职业是网路管理员,但是我从小到大,就梦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像《魔戒》作者托尔金一样的奇幻小说家。
在文凭挂帅,学历至上的台湾社会中,我顺著父母的期望,从私立名校小学,到私立名校中学,到第一志愿男子高级中学,再到第一志愿的大学,读了资讯工程系,最後,还到国外留学,学成归国後,我拒绝进入父亲的电子公司上班,而选择了才刚起步的魔都。
魔都奇幻小说组编辑的森昀,还有老板雅欣,都是我在大学时代参加网路读书会认识的朋友,我回到台湾,知道他们打算成立文学网,帮助大家藉由网路发表各式各样的作品,甚至出版成书一圆美梦时,我便奋不顾身地跳进魔都的工作人员之中了。
他们正好缺乏可以架设网站、设计发表系统、投票系统以及管理维护的人员,请其他网站公司制作又要花一大笔费用,於是我自告奋勇接下了这门工作,放弃高薪职业,全力投入魔都。
看著魔都一天一天成长,而殿堂出版社也步上轨道,我的心里真的好开心。因此平时除了维护系统外,閒暇之馀我化身成为“邻家王子”,叙写我从小幻想到大的《克里姆林公国》,等著完成後,开始在魔都上连载,甚至是出版成书……
《克里姆林公国》完成时,魔都酝酿已久的“百万大众小说奖”也盛大举行了,公司没有人知道我喜欢创作,而公司也明文规定,员工不得参加小说奖比赛,可是我还是参加了,为此,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完成自己作品的那股冲动,像千军万马奔腾一样,挡也挡不住。
啊,我好像扯了太远。虽然员工不可以参加小说奖,多少让我有些怨怼,不过这并不是让我体内“恶魔”逐渐成长,甚至现身的真正原因……
我可能有病吧,而且病得不轻。和大家相处时表现得活泼、大方,但关在家里,锁上门时,我整个人就像忧郁症患者一样,时常心情郁闷的想要自杀,情况不严重时,我会靠写作转移注意力,但情况一严重,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拿起利刃,无论是美工刀、小刀、牛排刀……
只要是刀,我都会握著它们,在我的左手腕划下一横横深浅不一的伤口。这样的自残行为并不会让我死掉或是住院,往往感受到伤口迸开的痛楚後,我会大哭一场,再替自己包扎。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我读了“村上里香”,也就是我的小妖精,沈怡颖的小说後,我再也不怕自己独处了。
我成了村上里香的书迷,参加她的签书会、茶会、见面会、网路聊天,网路作家和读者可以即时互动,而且透过网路,很多作家与读者感情都非常好,我跟村上里香也渐渐成了好朋友。
然後,我跟她通信,以E-mail通信,她总是很有心地回信给我,在我说出自己状况後,她不停地鼓励我、安慰我,我们相约出游,然後,成为男女朋友。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自然。
直到姿苇,小魔女闯进了我的世界。
如果怡颖是有著纯白翅膀、温柔可人的小妖精,姿苇就是有著蝙蝠双翼、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截然不同的两人像白昼、像黑夜般地吸引了我。
没有工作的白天,我通常会和妖精一块到户外踏青,去了台湾各地的农场、牧场、观光景点,拍了许许多多灿烂的照片;没有工作的夜晚,我则与魔女在台北市这个魔都嬉戏,走遍各大夜店、百货公司,过著华丽的霓虹生活。
我以为我可以好好处理两边的感情,但是,我没有。
妖精发现了魔女的存在,她们瞒著我,出来谈判。然後,妖精选择退出。
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所有的错都是在我身上,妖精没有必要如此牺牲自己的幸福!在我徬徨无助、自责茫然时,我因为替临江仙的《水塔》写了评论,便以“王子”的身分和他熟稔起来,我也向他述说了我的烦恼。
但是,临江仙,竟然将我跟妖精、魔女的事,写成《Lilac》!还因此大红大紫!我生气地找他理论,我不希望《Lilac》会再次伤害任何一方!但是临江仙居然勒索我、恐吓我!如果我不给他多少钱,他就要将我劈腿两位女网路作家的事公诸网路,让网友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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