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就算了,跑过来要求合照、签名的人更多,上课时师长也故意点他起来发表意见什麽的,搞得他“不小心学会”跷课这个恶习。
不过,曾仲行有时候搞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讨厌被熟人与陌生人纠缠而跷课,还是想再遇到一件大案子,才跷课来马车道徵信社?
倒是马车道徵信社并没有登上那次案子的新闻,所以生意毫无起色,帮忙附近店家照顾小孩跟修水管的工作比抓奸多了一倍。开在一般平静的住宅区,连抓奸跟踪都那麽少,更别说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案子会自动送上门了。
洗好脸刷好牙刮好胡子梳好头发的曾伯良,总算像个人一样走了出来,可是身上仍穿著内衣裤,他像狗一样甩甩头,走到曾仲行身边掏了根菸,一边偷看弟弟在做些什麽,一边从抽屉拿出新的狗食,饿昏头的Ishioka立刻复活,在曾伯良脚边跳上跳下。
“啊,打BBS啊?”曾伯良叼著菸说,“真无聊,还以为你会上些『特别的论坛』咧。”
曾仲行瞪了自己哥哥一眼,继续看著BBS上的体育新闻。
“哎哎,Ishioka不要跳了啦!”曾伯良无奈地说,“Ishioka!碰!”
Ishioka这才乖乖倒地装死,曾仲行挑眉看著那只还不会坐下跟握手,却学会装死的红贵宾,如何从肮脏主人手上骗得狗食,然後摇了摇头。
“老弟,”曾伯良对窗外吐了口烟,开始作自创的早操,“端午节要记得回老家啊。”
“知道。”
“你有空也多打点电话回家嘛!妈很担心你呢。”
“是担心我都没交女朋友吧。”
“差不多啦,你在学校那麽受欢迎,怎麽会没有女朋友咧?”
“为什麽一定要交女朋友,不能交男朋友吗?”曾仲行被问烦了,大声地反问。
“什麽──什麽什麽──”曾伯良夸张地跳到弟弟身边,将他转向自己。
“我们曾家亲爱的么子,我亲爱的、唯一的弟弟──终於──终於出柜了?快说!你男朋友、不对,女朋友,不对──反正就是另一个,到底是谁?是你们同寝的那个娘娘腔?还是那个棒球傻小子?”
“神经病。”曾仲行冷冷瞪著发神经的哥哥,拨开他的手转向电脑。
“天啊天啊天啊!这麽说曾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了?那麽我现在是不是该上个交友网站多认识一些美眉?还是到女子高中门口发传单和名片呢?或是像冷硬派推理小说一样,来个美丽的金发委托人,跟我谱段恋曲,成为人人称羡的佳偶啊啊啊啊啊──”
“你很吵耶。”曾仲行双手掩耳,不耐地说。
就在曾伯良还在一旁旋转高喊,编织著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未来梦时,被埋在资料夹与纸张下的电话突然响起,说时迟那时快,曾仲行靠著距离之便抢先一步挖出电话。
“喂,马车道徵信社。”
“不是啦啦啦──老弟呀,你这样怎麽当我的继承人啊?”曾伯良一个箭步抢走话筒,立刻变声成严肃低沉,富有磁性的成熟嗓音,“您好,这里是无所不办超级便宜绝对划算的马车道徵信社,我是侦探,曾伯良,有什麽需要为您服务的吗?”
真懒得理他。曾仲行脑海只冒出这个想法,他乾脆关掉电脑远离办公桌,现在是早上十点左右,也许运气好,体育台会重播一些国内外的棒球比赛。
专心看著曾伯良永远搞不懂的体育节目,那个古怪老哥就不会打扰他了。
曾仲行绕过真不知道该说是笨还是聪明的Ishioka,坐到沙发中唯一乾净的区域,胡乱转著电视。一旁对著空气扭腰乱跳的曾伯良,似乎跟电话另一端的人聊得很开心,约莫过了十分钟,曾伯良才挂掉电话,努力憋笑的嘴角仍忍不住上扬,使他一直发出放屁似的怪声。
曾仲行知道他在等待,等老弟开口询问来电者是什麽身分,又为了什麽来电。看曾伯良欢欣鼓舞的这副德性,他自然也猜著几分……
“客人吧。”曾仲行冷冷地说,无奈地翘起脚。
“女客人。”曾伯良得意地说。
“你高兴就好,”曾仲行关掉电视,既然徵信社将有委托人来访,他也不方面待在这儿──以免衬托出曾伯良是多麽怪异的人,“寻人吗?”
“不、不,是调查──”曾伯良突然住口,他挑起一边眉瞪著自己的弟弟,“我干麽告诉你呀?你不是不想继承马车道吗?嘎?问那麽多!”
曾仲行来不及回嘴,曾伯良便从小房间里,随手抓了个简易菜篮车推给弟弟,对著他大声嚷嚷:“我跟客人约好十分钟後见面,你既然不想当侦探就去买菜吧!
“我想吃火锅,看你要去附近的传统市场买还是骑车去超级市场,反正我决定中午要吃火锅,自己煮的,我要好吃的牛肉跟新鲜鱼片!记得多买几罐沙茶酱、蛋和啤酒啊!”
“老哥!你疯了吗?今天很热耶!都春天了还吃火锅!”曾仲行高捧著蓝色的菜篮抱怨,“而且徵信社这边有锅子可以煮吗?有瓦斯炉或电磁炉吗?”
“我就是想吃火锅!没锅子你就买锅子回来呀!不然跟隔壁借嘛!快走快走!”曾伯良急急忙忙将弟弟推出徵信社外,并顺手将他的背包甩了出去,锁上门,Ishioka在旁看得很开心,“呼,在见客人前我很多事要忙咧!该盛装打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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