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话筒,叹了口气。还不知道“安特卫普的枪声”这个词的意思,所以这事能不能对笙子说还不能肯定。
徒步摸索着到了四谷图书馆,不费什么力就找到了《新纽带》。动作麻利的图书馆员,一边认真地盯着显示器一边把查到的资料告诉芳光。
“那是很旧的小册子,是已经下架的资料。禁止带出,可以吗?”
“我只要,刊载在《新纽带》上的某样东西,全部有几册?”
“嗯,总共有22册。”
“那么我要全部。”
图书馆员没有露出一丝嫌恶的神情,回答了一声“是”之后,马上消失在柜台的后面。
要打发大约十分钟时间。在平时白天的图书馆里,只有带着老人和小孩的母亲的身影很显眼。
虽然没有吵闹抢眼的小孩,馆内却充满了低声的叽叽喳喳声,离静谧还差得很远。
不久后,图书馆员回来了,他把全部22册《新纽带》叠起来,轻轻松松地拿来了。这是比《壶天》还要薄得多的杂志,好像小册子一样。
“请。”
制书工艺也不是很好。《壶天》的题字令人印象深刻,而且裁制也很匀称。但是《新纽带》的题字是普通的明朝体,白色封面,可以看到最上方写着:七一年春号,好像是季刊。马上确认出版社,是“新国文会”。
找了个位子坐下,粗略地看一下目录。《新世代的共生》,《打破当前闭塞的新式学院风气》,《与同志重新携手 渡过海洋》等等,目录里只有个“新”字特别抢眼。纸质也很差,字的排版让人不忍卒读。
芳光不看内容,而是把《新纽带》堆在桌子上,只在目录中寻找北里参吾的小说。不消片刻边找到了。刊载在七三年冬号上,题为《转生之地》,作者是叶黑白。北里参吾分别使用复数个笔名的可能性降低了。
闭馆时间已近。此地不宜阅读,还是先复印。
《新纽带》的用纸比不上《壶天》,但是《新纽带》大概因为在图书馆的缘故,保养状况比较好吧。纸相当结实。
这篇小说和《奇迹之女》相同,只有数页的篇幅。复印了两份,考虑到寄给可南子的时候裁制,事先把印有刊号的封面,和出现了叶黑白名字的目录也复印了。
从后门进入了已经摘下了暂停营业的告示牌的菅生书店。为了把《转生之地》寄给可南子,正在准备信封和信纸的时候,广一郎回来了。
从弹珠房会来的广一郎,总是摆出一副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他感兴趣的表情。可能是输了钱积郁难消。但也不可能一直输,恐怕赢钱的日子他也摆着同样的一张臭脸回家。
广一郎对芳光的所作所为几乎毫不在意。刚开始寄住的时候还不是这样,随着时间推移,广一郎和芳光搭话时说的话越来越少。芳光知道这样自己自然就不会受到打扰了,但是有时沉默的气氛很凝重。
芳光认定今天也一定会这样,结果大意了,把《新纽带》的复印件就这么放在了矮桌上。已经失去了从前的热情的广一郎,对铅字还是保留着灵敏的嗅觉。
“《新纽带》……。很罕见的东西嘛。”
凹陷的眼睛直盯着芳光。
“是你的吗?”
“不是。”
瞬间说道。
“是久濑忘在店里的。”
广一郎没有再深究下去。
“是吗。那还真不像她的风格。”
他小声地说道,没有拿起那份复印件。幸好复印件的最上面是封面,看不到叶黑白的名字。
“弄脏了就麻烦了。”
芳光嘴里嘟哝着,把它从矮桌上拿走。
刚应付了紧急情况,广一郎又涌起了疑问。
“什么啊,这是?”
“嗯?”
广一郎把折起来的坐垫当做枕头,懒懒地躺在榻榻米上。好像忘了刚才的对话。
“这是什么?”
“那个,《新纽带》啊。”
“啊……”
广一郎打了一个看起来很费力的哈欠,手在榻榻米上来回摸着。芳光知道他在找电视机的遥控器,于是把遥控器递给他。
打开电视机后,广一郎高兴地打开了话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学的老师遭到了很残酷的折磨。学生团体聚集了数百人,把学部长级别的老师强行押进了一个礼堂一样的地方,一个劲地闹腾。虽然是了不起的老师,但在身体上也不过是个老头。被年轻力壮的学生们包围了,吓得屁滚尿流的。以前就常听说他胃痛。”
又在榻榻米上伸手。这次应该是香烟和烟灰缸吧,芳光又把这些给他。
“年轻的学者里面也有些家伙差点就吓得发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矛头就会指向这些人。也有理解学生团体的学者坚持不离开,其他也有觉得不能这么做的家伙。”
广一郎的嘴角,刻上了笑意一样的皱纹。
“就是那些家伙创办了《新纽带》。《新纽带》在新国文会轻易地得到了出版。我也见过很多书了,但是像《新纽带》这样为了消灾而弄出来的杂志,我倒是见得不多。话说回来,到底灵不灵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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